其实三号一开始就知道。
这是间很可疑的店铺。
那个根本念不出来的店铺名字完全让人搞不懂这是想要挣钱还是不想要挣钱,更不要说店里那些莫名其妙的规定了。
作为餐饮业注意卫生情况,确认物品保质期这种作为基础的工作手册内容当然没有什么好说的。
但更多的——在店内除了老板娘之外都不能用本名称呼、八点半到九点半,每天晚上的最后一个小时是夜间营业时间不允许普通客人进入、牢记店里的电话号码、每天剩下的销售品都交给街道委员会处理、绝对不能进入地下室……
请问。
关门不允许普通客人进入要怎么做生意呢?
而且咖啡馆的结构是进门之后左边是三四排卡座区域,而右边则是L型的吧台,后厨、地下室和居住区域都在吧台后面。
而三号没法进入吧台(老板娘语),那他怎么进去吧台后面的地下室?
那么,绝对不能进入地下室这条规章制度对他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他不是根本进不去吗?
而且,如果地下室不可以进入,为什么要把那个门装修成那种亮红色木门,二号那家伙每天跟个没事人一样的进进出出?还要把晚上客人送来的东西都堆在里面?
“那条规定本身就是它的价值。”旁边的黑发大高个前辈看向了那边拿着摩托车安全帽的三号,“你在做什么?”
这位‘前辈’也是个问题。
也不知道老板娘到底是从哪里把他捡回来的——老板娘说她有拜托孔时雨搜索过二号的情报,不过后者据说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明摆着就有问题,难道这里的正常人人就只有我一个吗!
——这家伙身上简直浑身都是谜题,脸上的伤口和那种吊儿郎当的气质就不说了,完全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战斗技能和那种像是警犬一样的追踪、搜索能力。
就最简单的。
那身肌肉真的是咖啡店里能锻炼出来的吗?
而此刻站在三号面前的二号脑袋上已经冒出了一个问号:“喂。”他不客气地又抬了抬下巴。
“啊!”然后三号这才反应过来,他啊了一声看向了自己手里的头盔,“……那个?我不是要跟着一起出去吗?不是说今天的工作是确认我之前的同事……?”
而二号已经点了点头:“你这家伙本来就是断缘状态,带你过去不是要我扑个空的意思吗。”他皱起眉头,“喂、稍微打起精神,好歹是工作。”
“唯独你、您最没资格说这种话吧——”三号恼羞成怒地直接喊了出来,虽然是抱怨,他最后还是很识时务的用了敬语,“那您把我叫来车|库是有什么吩咐吗?”口气很急,但是用词就差跪下了。
他好恨自己只是个没用的识时务的聪明人(抹泪)。
那个把摩托推出来的男人已经将调查来的职员情报递到了三号脸前:“善子打算最近就给其中一个前同事绑上红线看看涩谷的情况。”黑发男人将头盔扣在了头上,皱起一边眉头回忆了起来,“不过店面那么小也不可能把全部人都拉过来。”
那位今天就准备去踩点的前辈嘴里出现了像是在梦游一样的胡话,丢给了三号一支笔。
“你圈个你最讨厌、就算失踪也没有人会报警的家伙出来,我这几天去观察一下对方的作息情况。”
三号满头问号:“然后呢?”
“当然是把他绑回来了。”二号语气理所当然。
——不要那么云淡风轻地说那种犯罪的话啦!
“毕竟是好事,对方应该……不会报警吧?”
二号歪着脑袋:“实在不听话就只能让善子想办法了。”
更可怕了!普通职员的内心发出了无声的尖叫。
“老板娘的术式难道不是救人吗!就不能找个和我关系算得上最不错,就算被带来也能够听我耐心解释的对象……”
他的话还没说完,对面二号听着听着脸上已经出现了‘解释?好麻烦啊’那种表情。
三号就快要哭出来了:“我来解释不就行了吗!”本来店里已经很可疑了,不要让他脑袋里那种离家出走的极道大小姐和她的前极道打手手下那种小剧场继续展开了——
话赶话说到这里,那个不爱动脑子的打手倒也思考了片刻,点点头认可了:“啊,还有,善子想问问你想不想要调整一下上班时间,变成中午上班,一直持续到夜间营业。”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让你招待非人类的意思。”二号咧起了嘴,“某个烦人精的信徒每天都会跑到结界门口来劝说善子——你要做的只要替人摆上酒杯,然后收钱就可以了,啊、夜间营业会有小费,善子只会收取餐饮的费用。”他将头盔的挡风镜拉了下来。
三号有些疑惑地举起手:“请问,是要劝说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