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他说得如此狠厉。
此时此刻,他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帝王,生杀大权掌握他手,她仿佛就像他指尖下的一把沙,注定只能被紧紧抓握。
谢献音骇然看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干净的瞳孔,清晰地倒映出了面前男人的影子。
他为什么不放过她?
上辈子,她把她的一生都给他了,她什么都没有了,如今重获一世,他却还是不肯放过她。
谢献音只觉得恐惧,喃喃退后一步:“你无耻……”
成弗眼中紧紧注视着她,放低了嗓音。
“是,我是无耻,我承认我卑劣,可阿音,那都是因为我爱你。”
爱?听见这个字,谢献音怔然过后,却猛地被激怒了。
他说他爱她?
是吗?
那上辈子又是谁疑她、伤她、放逐她、任由下人欺负她?
他知不知道在冷宫的那几年,她是怎么苟延残喘地活下去?她像条狗一样吃着残羹冷饭的时候,他在哪里?她大冬天融冰煮水,烫伤了手只为喝一口热水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她备受寒冷折磨的时候,他继续坐在他华贵无比的乾清宫饮茶看雪;她被下人讥讽时,他依旧稳坐他皇帝的宝座,享受他的尊荣。
他让她在冷宫承担着孤独死去,现在却来说爱她?
他可不可笑?
谢献音心头尽是怒火,用力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睛:“可是,我不爱你,我恨你,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成弗目睹着她通红愤怒的眼睛,身体慢慢僵住。
事情好像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以为……她至少会心软些,在她捅了他一刀之后。
可如今,她似乎更讨厌他了。
成弗张了张口,哑声叫她的小名:“阿音。”
谢献音却是再也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决绝地退后一步,转头飞快跑下了拱桥,向前院奔去。
成弗心中忽然如天崩地裂般,浮现一种预感。
——若此时让她跑掉,这一生,他可能就再也追不回她了。
于是,他没有让她离开。
“滚开!”谢献音被他拉住,像个孩子一样拳打脚踢。
她身量纤细柔弱,挣扎的力气对他来说就像是挠痒痒,他一只手便可以轻松将她制服。成弗原本还任由她踢打,可渐渐的,她叫喊的动静太大,竟似乎引起了附近人的注意。
他眼神温度骤冷,不再放任她,一把将她推倒在草地上,倾身抵了上去。
他制着她,呼吸因为愤怒而沉重。
“谢献音,你再喊一句试试。”
谢献音怒火上头,想也不想便道:“放开……来人,当今皇帝欺辱民女……”
她的唇被同样一双柔软的唇堵住。
亲吻过无数遍的感觉,只需要一瞬间就能回忆起。她呼吸一颤,竟刹那间失了声,身体在他的掌下如水般软了。
成弗动了怒气,力气很重,像是要将她吞噬。
片刻,他终于喘着气离开她,注视着她的眼睛,冷冷道:“你大可以再叫喊,如果你希望别人赶过来的时候,看见谢家小女和当今圣上卧倒草丛衣衫不整的样子。”
谢献音的眼睛经方才的亲吻已经蒙上一层雾气,湿润又茫然,呆呆看着他。
成弗很熟悉她这种神情,从前她被他吓到的时候,也都会露出这种小鹿般的神情,他爱怜又喜欢,每每都想将她这种娇憨的神情占为己有,不让别人看见。
见她如此,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遭,又倾身下去吻住她。
很快,他的呼吸逐渐重了,不满足于她的唇,往下流连而去。
当他乱了章法的鼻息落在她的衣襟内,谢献音忽然清醒了。
她猛地往他的胸膛推去。
恰好,她使力的地方,正是昨日她捅刀之处。
刀伤尖锐深深,还未愈合。
成弗吃痛,一瞬间力道松了些,她趁机爬起来,整理好乱掉的衣襟,回身愤怒地瞪着他。
脸颊滚烫。
“混蛋!”
成弗伤口极痛,却咬牙笑了,“我亲我的女人,有什么不妥?”
“谁是你的女人!”她道。
“你说是谁?”成弗慢慢站起来,姿态随意,眼神却如狼一般攫取了她,“你身上哪一处地方我没见过,我们什么事情没做过?我比你还清楚你的身体,你腰窝处有一小痣,所在之处,每每只要揉按几下,你就会更……”
谢献音听不下去了:“你住嘴!”
成弗看着她如火烧云般的脸颊,倒也依她所言,不再往下说。
他逼迫地注视着她,一步步走近,“总有一天,我会等你回到我的身边。”
谢献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