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撤下帘子,车夫重新驾驶马车,从他们身边驶过。
楚颂起身。
谢献音头却仍磕在地上,一动不动。
楚颂立刻道:“献音,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谢献音直起身体,目光回望,望向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
此刻天幕渐晚,天气寒冷,路上已没有多少行人了。
她神色怔然。
方才,太后的那个眼神,她很熟悉。从前她还是御前掌案的谢女官时,太后都是用这种眼神看她。
一个认知在她心中浮起。
太后也和她一样,历经了两辈子,是吗?
她如此轻易地答应了她和楚颂的婚事,想必是为了断绝她和成弗的关系,毕竟前世,她就不赞同她和成弗在一起。
这样也好。
……
楚颂道:“献音,你手怎么这么冰。”
他疼惜地拉过她的手,拢在他的掌心,呵着热气让她暖起来。
谢献音的注意逐渐被拉回,近距离看着他的脸,注视着他关怀的动作。
楚颂被她这样看着,不由得微红脸颊,咳了一声。
他收回手,“是我逾矩了。”
谢献音抿唇笑说:“没关系。”
她往四周看了一圈,见附近没有人,忽然踮起脚,在他脸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楚颂呆住了,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愣愣看着她。
谢献音低着头,唇边一丝羞赧笑意:“走吧,你送我回家。”
楚颂狂喜,握紧她的手,“好,我送你回家。”
他们二人相伴离去。
无人的街道阴影处,一道人影稍纵即逝。
乾清宫。
昏暗宫灯垂珠帘,熏香袅袅,成弗坐在桌案前,打开书信。
他看着信上最后的“谢窃吻”三字,缓缓收紧手,清脆的骨骼响声,青筋迸出。
风送霜雪,宫铃摇晃声中,他冷冽抬眼,目光骘怒。
谢献音。
你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