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同学,你有听说过一句话吗?”
“你说?”
“山本起死说:下次你撑伞低头看水洼,就会想起我说,雨是神的烟花。
而我会说,雨是神的烟花,而我是不带伞的傻瓜。
所以,周瑜同学,我是心甘情愿去做个淋雨的傻瓜的,你不必挽留了。”
在周拾瑜真没必要又一言难尽的眼神中,黎晚晚轻快的跑向垃圾桶,将扫帚复原成了大黑伞,扛在肩头。
本该是双人伞,她霸占了伞下整片空间,伞面很大,衬的伞下的小姑娘瘦瘦小小,可爱有余。
隐隐约约,她无声的宣誓着所有权和使用权。
黎晚晚没打算跟周拾瑜一起走,就往垃圾桶旁一站,冲着他挥了挥手。
明黄色,火红色,幽绿色,她光是站在那里,鲜艳得就像是一道雨中彩虹:“再见,周瑜同学,今此一别,有缘再会,若是无缘,那便后会无期啦!”
那造作样颇有股江湖侠义之士。
周拾瑜轻轻颔首,目送她转身离开,少年的唇角在雨瀑中不自觉的向下耷拉。
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撑着伞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继而长叹了一声,落寞得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黎晚晚,你还是没记住,我叫周拾瑜……”
*
黎晚晚在外面逗留了很久,甩着收好的大黑伞,蹦蹦跳跳回到备考教室时,班主任王重华端着个保温杯就在教室门口守株待兔。
视线一锁定她,王重华气得八字胡都有戏:“黎晚晚,你是考试把脑子考没了才迷了路,还是腿考断了现在才爬回来?”
“都不是,都不是。”
黎晚晚笑嘻嘻的凑到王重华跟前,干净出尘的小脸上湿漉漉的,两颊绯红,模样俏皮,话也调皮:
“我是在外面游了泳才回来的。”
“哼。”
王重华可没那么好糊弄,眼珠子嘀溜一转 :“见到那人了?”
唇角一直,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黎晚晚猛然把脑子扔到花坛边的垃圾桶里:“谁?”
大概是名字烫嘴,王重华没有明说:“你没见到?”
“你是说周拾瑜同学吗?”
“除了他,就没别人了?”他不可思议。
“有啊。”
黎晚晚拄着伞,了然于心:“我还见到了那个人,就是那个,那个!!!”
“快放。”
“就是那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王重华王老师啊,哟!不就是此时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您吗?怠慢了!怠慢了!来!我高低给您磕一个!”
黎晚晚说一不二,膝盖都弯了,硬生生的被王重华一脚踢着了:“……是我活该,信邪都不该信你的鬼话!”
王重华是全校有名的臭脸老师,他是高二接手的理科五班,虽然这个班不是重点班,但聪明的孩子不比理科班少,但同样的,爱捣蛋的孩子也绝对比重点班多,而黎晚晚就是其中让他又爱又恨的一个。
爱她是因为黎晚晚是真的很聪明,是班上永远的第一名,年级上也经常跻身前十,最厉害的一次甚至超过了常年的年级第一周拾瑜。
那一次试卷异常变态,她还能比第二名的周拾瑜高了十分,靠的也不是答案不一的文科,而是思维逻辑缜密的数学和物理,双满分。
恨她也是实打实的,不学无术,吃喝玩乐,收钱帮人办各种事儿,放了学在后街见义勇为,跟小混混干架也是常事。
她在道德和法律边缘反复擦边,让王重华一直很担心以后要是被人错误引导,会不会半辈子都要吃牢饭。
王重华看了眼她被打湿的衣服,心疼也是真的,毕竟是长得可爱的软团子,谁能不喜欢。
“你雨伞是装饰还是上面有洞,”他是拿她没辙了,“自己滚进教室,先用纸擦擦。”
“好,谢谢王老师手下留情。”
“说认真的。”思来想去,王重华还是没忍住:“你是真没见到吗?”
“我也说认真的。”黎晚晚说:“我不懂老师你指的谁?”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王重华却读不出她真实的内心,大概是她的睫毛很长又密,像是给眼睛安上了遮光性能百分百的窗帘。
“算了,你进去吧。”
“好嘞。”
黎晚晚笑的没心没肺,大摇大摆的进了教室,然后软乎乎的栽进温禾的怀里。
同学们跟她关系都不错,大家都在起哄,祝贺她从王重华的手里死里逃生。
尚轻舟则嫌弃要命:“你别把一身雨水弄在人温禾身上。”
黎晚晚对他张开怀抱:“那我弄你身上。”
尚轻舟没心软,一巴掌拍掉她的手膀子:“给爷死。”
*
北冥的送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