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管是作为同伴还是作为伴侣都会相当优秀。
所以你很清楚有些话如果不和他讲清楚,他可能会装作一无所知,任由一切都糊里糊涂地继续下去,只要你不想,他就一定会持续保持沉默。
那些你始终不敢深想的东西,即便你再怎么不想,总归还是应该说清楚了。
你在水岸边找了处裸露出来的石头,今天是个温暖的大晴天,石头被太阳晒地干燥暖和,正适合坐下休息。
凯亚没坐下,向前走了两步,对着水面丢石头,像你刚才那样,向水面丢个鹅卵石炸开一个大水花。
如你所想,他太聪明了,还没等你开口,他恐怕就猜出你要说些什么。
他在躲避这个还没到来的话题。
派蒙感觉到气氛改变,也安静下来等着你开口。
应该怎么开口呢?
以什么样的话作为开场白才能把这件事和缓地讲给他听。
他没有给你这样犹豫的机会,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指挥官,你怎么看待命运?”
这个问题有些太笼统,太虚浮,不像是凯亚会问出来的问题,但是你还是顺着他的问题思考了一下。
命运。
接受马列思想长大,思维逻辑中难免带着辩证唯物和历史唯物的影子,在命运这个宏大且虚无的词汇面前,你好像很难准确地描述你对命运一说的观点。
凯亚问你如何看待命运,就像是在问你如何评价一个没见过几面的街坊人品如何,你除了能回答些上学的时候老师教的些课本上的话好像的确没什么话可形容。
以你的阅历还远够不到能妄自点评命运的年纪。
所以你也这么回答凯亚了。
“这问题我恐怕要等百年的时候才能告诉你答案。”
凯亚挑眉笑了:“那我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这个百年约定?”
“那最好还是不要期待比较好。”你斩钉截铁地回答。
凯亚失笑,抱起着手臂,食指隔空虚点了你两下:“好过分啊,指挥官。”
你耸肩,话题到这里,凯亚已经给你铺垫了足够多的前情,他目光平和地看着你,等你说出你原本打算说得话。
他知道你要说什么。
你意识到这点。
你舒出一口气,说:“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吧,凯亚。”
凯亚眉目展开,露出了个舒展地笑,像是早有预料事终究还是发生的坦然。
倒是派蒙看起来很惊讶:“欸?!!!为什么?好突然!是因为凯亚说了你过分吗?”
派蒙的提问反而给了你向凯亚解释的机会,你甚至有些庆幸还好此时有派蒙在,也庆幸好在此时派蒙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看向派蒙,回答她:“在层岩巨渊里的时候,我杀了一个和凯亚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那又怎么样,那个人不是坏人吧?”派蒙不理解。
深吸一口气,记忆里鼻尖潮湿的气味,手掌用力时的勒痛,耳边还有那个人呼吸不畅而产生的“呵呵”声,而伴随这种记忆一起涌上心头的是难以言喻的惊恐。
如果失手错杀呢?
如果你失手错杀呢?
如果“凯亚”就是凯亚呢?
知道没有错杀的那一刻你全然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反而心里被另一种恐慌淹没,你的惊慌漫过脖子,漫上口鼻,充斥在肺部,随着你的每一次呼吸,都只会加剧那阵惊慌,不得解脱。
如果还有下次,你又要怎么办?
这次你侥幸能辨认出真假。
如果下次失误了又该如何?
你要怎么和派蒙解释这样的恐慌呢?
或者说,你要怎么和凯亚坦然地承认这样的恐慌呢?
你垂下眼睛,不敢和派蒙纯净的目光对视,也不敢与凯亚对视,重复几次深呼吸,再开口的时候,你的声音里已经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
“我没有分辨真伪的能力,”你咬紧牙关尽量清晰镇定地把问题描述给派蒙听,“这次能够正确的杀掉伪装成凯亚的人,只是我运气很好,我不能保证下次我的运气还这么好。”
“唔……”派蒙眯着眼睛艰难地思考起来,圆圆的苹果脸随着她的用力,一点一点地颤抖着,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眼睛亮亮地看向你,“可是指挥官你都说这次是运气好啦!”
她翘起食指为自己想通了关窍而开心:“凯亚那么厉害,即便你真的对凯亚动手了,他也完全可以反抗嘛!对吧?凯亚?”
随着派蒙地视线,你看向凯亚。
他正看着你,在派蒙地询问下,他颔首,却没有明确回答派蒙的问题。
身后传来躁动的人声,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穿着红色旗袍的短发女性在你们面前站定。
“与情报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