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舍意被晋思齐以救人的名义扣在了将军府。蒲与荷毫无例外也留了下来,只是她被勒令不得进入夏聆语方圆一里之内,就只好乖乖跟在云阳郡主身后。
月上中天,她困得眼皮直打架,但还是强忍着睡意,坐在榻上。云阳郡主也是困得不行,问她:“你怎么还不睡?”
“那你怎么不睡?”
“我要睡了,你不就跑了吗?”云阳郡主撑着下巴看她,“我还不了解你?”
蒲与荷憋了半天,嘟囔着:“才几天啊,你就说这种话?”
“呵。”云阳郡主一脸看傻子的表情,“你睡不睡?”
“不睡。”蒲与荷打了个呵欠,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就现在这情况,你睡得着?”
“夏聆语是死是活,与我何干?晋思齐自找的。”云阳郡主不屑,蒲与荷困得大脑失去了运转能力,她想,原来你也有清醒的时候,那我之前不就白受气了?
太倒霉了,怎么系统文里还有我这么倒霉的女主角?女配角?哎,我的角色定位是什么?
蒲与荷眼前冒出了一重有一重的虚影,她的头一下一下点着,终于忍不住,趴了下来。
“困死你算了。”云阳郡主笑都笑不动了,把被子拉过来,盖住两个人,也倒头就睡。
蒲与荷迷迷糊糊梦见夏聆语假死遁逃,历经波折后,成为了商佑的皇后。
蒲与荷:“??”
怎么还和上个剧本串起来了啊喂!
她梦见夏聆语和商佑联手,成功扳倒太后的势力,崔衡被免去后位,放出宫内,而晋思齐被扣上反叛的帽子,押到刑场斩首示众。她就在闹市口,在看热闹的人群中,远远望着那一方高台,见那曾经风光无限的大将军披头散发,镣铐加身,见那烈酒上刑,寒光乍现,再见那鲜血迸溅,零落成泥。
蒲与荷吓得从榻上直接起了身,再一看,云阳郡主睡得正香。
“卧槽,吓死我了。”
蒲与荷拍拍自己的小心脏,但这个梦,一定不是简单的梦!一定是未来的预兆!她作为拥有上帝视角的天选之子,这个梦一定是系统的暗示,毕竟这是在古代,她也用不了手机。
蒲与荷认真分析了一通,等等,那她要干嘛?就做个吃瓜群众?
她还没想明白,就听到外边突然传来一阵通天巨响,不知是谁在疯狂敲着锣鼓,大喊着:“走水!走水了!”
蒲与荷心一惊,赶忙下地,云阳郡主也被吵醒了,睁眼就看见某人急冲冲往外奔,她也顾不上许多,跟着跑了出去。
夏聆语的院子着火了。
蒲与荷老远就看见冲天的火光,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呛人的烟尘,仆人们提着水桶前仆后继地去灭火,她一个个看去,没有看见秦舍意。她心急如焚,不会秦师兄没出来吧?她逆着人流往前跑,不小心撞到了先前侍奉夏聆语的嬷嬷,她扶住人,问道:“嬷嬷,见到我爹和夫人了吗?”
那嬷嬷直摇头,根本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蒲与荷只好放下她,继续朝前跑。那大火势头极大,没有任何消减下去的迹象,蒲与荷被呛得直咳嗽,她大喊:“爹!”
糟了,在这里喊爹会不会没有分辨度啊?
蒲与荷顿了顿,大喊:“秦舍意!你在哪儿啊!”
刚刚喊完,眼泪就下来了。
蒲与荷揉揉眼睛,扯下身上一块布料,从路过的仆人那里捞了一把水,打湿,捂住口鼻,又往前摸索,突然间,她就被人抓住了胳膊。回头一看,居然是云阳郡主。
“你要去陪葬吗?”那人高声质问着,明显是动了气,蒲与荷愣了愣:“我是去找人啊。”
“找什么人?再往前走你就葬身火海了!”云阳郡主死死抓着她不放,蒲与荷这才回过神:“可是,我还没见到他。”
“他有手有脚,怎么会跑不出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不许你去!”云阳郡主拽着她往后走,“你死了,我和孩子怎么办?”
蒲与荷:“……”
不要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说这样让人脚趾抠地的台词啊!
蒲与荷神情复杂,但她想,自己应该不会轻易死掉,上个剧本发生了——
“小蒲。”
一声熟悉的呼唤拉回了她的思绪。
蒲与荷回眸,秦舍意正站在灯影阑珊处,往来人影匆忙,他静默而立,像风高浪急的大海中隐秘而坚定的孤岛。
蒲与荷忽感心头酸涩,真奇怪,刚刚一股劲儿往前冲,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有点走不动道了。秦舍意走近,云阳郡主便松开了蒲与荷,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小蒲。”秦舍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中似有千言万语,但最终,也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先回家吧。”
蒲与荷连连点头。
“我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