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那边看过去,连陈长安都不列外,其中,女帝白睌的眼神中是闪动着光芒的。
陈长安边往嘴里喂第四瓣砂糖橘边仔细打量,是个要比现场全部身穿绯红色袍子的官员都要年轻许多的的男人,不由的低声询问:“公主殿下,他是谁?”
长宁现在对陈长安态度极佳,心里美滋滋的回应:“他叫岳有方,现任礼部侍郎,是前几年的科举探花,想来还是有些才能的。”
陈长安不再言语,安静吃砂糖橘。
白睌轻挥了下袖:“岳爱卿,既然人家月氏国不远万里前来请教,你就给上一课吧。”
“是!”
岳有方拱手做礼同样从席间出列,来到月氏使臣胡东面前双臂负背昂首挺胸,嗓门扯到最为洪亮道:“你带来的前联是,切瓜分客,横七刀竖八刀!”
“我的后联是,太白山险,左三峰右两峰。”
众所周知太白山山脉群峰林立,左边拥簇的峰岭正好三座,而右边正好两座,于是此对语一出,作为女帝的白睌眉头微展,装死垂头的文臣们都坐直腰杆。
而在场为数不多的武将们昂起下巴,莫名的有种朝堂自豪感油然而生,就这?我大闵能对的出来的人多的是。
虽然自个不懂!
遗憾的是很快有文化人意识到不对劲儿,胡东的前联主要巧妙在拆字,岳有方对出的并不符合。
当白睌准备开口要奖赏岳有方并说些旗开得胜的话,坐在近处的太傅洪车书使劲儿摇头。
她意识到不对!
这时月氏使臣胡东掩起得意神色语气恭敬的道:“各位天朝上国的才学之士,或许还沉浸在刚刚的寿宴之欢中没有反应过来吧。”
“嗯,那我来给大家解释一下,联子的前半句字体拆开,方能引审出后半句,所以这位大人对的并不太工整,还是再斟酌斟酌吧。”
笑着脸挑事,最为致命!
神气在在自我感觉良好的岳有方整个人顿时蔫了吧唧的,红着张脸怯生生的偷瞧了眼高高在上的女帝白睌,一颗心瞬间扑通痛扑通痛跳个不停。
仿佛下一秒就要炸破似的。
丢人是小,最主要的是涉及到大闵朝的颜面此举有失国体啊。
白睌两只死鱼肚皮似的眼直勾勾瞪住这位几年前的科举探花郎,恨不得用眼皮子隔着老远的距离夹死他。
而注意到白睌微表情的胡东暗自狂喜,别提有多兴奋,这句联子是他们数月前要重修国都大殿时从地底下偶然挖出的,当时月氏的大学者看后都惊为神句,对于后联却是废寝忘食毫束笔无策。
由是国王以及朝中些臣子,立刻就有带此联要挫大闵脸的想法,这才是他来到长安的主要目的。
果然效用明显,自以为稳坐天朝上国的大闵同样无人能对的出。
胡东故意叹惋的口气:“女帝陛下,看来这位高人留下的联子太过精妙深巧,即便是您们的国中学士,仍然无解。”
姿态恭敬语调恳切,字字句句却像是巴掌般响亮的扇打在白睌以及满朝臣子的脸上。
永乐公主气的直用漂亮的指甲抠桌子,她向来喜爱读书弄文,自认为腹中还是有些墨水,奈何对方带来的这句切瓜分客,横七刀竖八刀结构实在巧妙,百思不得成对。
至于同样作为外邦来使的其他国家与部落,有些震惊于月氏胆敢公然挑事,有些看到大闵朝中无人能用,同样心情满意。
“啪!”
正在这个当口,陈长安拍桌而起直立着身先是看向身边的长宁:“叫你妈准备纸笔,我来写后联。”
听到他的拍桌声众人视线全部聚焦过来。
平时叫惯母皇的长宁许久才从陈长安那句你妈当中回过神,心想他怎敢如此说话。
正在气头上的白睌紧竖着眉毛斥问:“长宁,你的丫鬟怎么回事?”
长宁慌慌张张的摆好姿态仪表,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理由,只得硬着头皮道:“是……是这样的,她……我这名丫鬟,能够对的出后半句联。”
什么?
丫鬟……对后联?
此话一出不管是谁不管什么身份,看女装陈长安的眼神中都充满鄙夷,先不说下层女子根本读不起书学不得知识,连太傅都没有头绪的联子,你个丫鬟凭什么。
换言之,真有那本事,还用的着当丫鬟?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可笑,非常可笑,一个奴籍出身的婢子企图对的出如此高难度的联,还没睡醒吧。”
“哼,以为刚刚的烟花赢的女帝陛下喜欢,就可以在这种大场合肆无忌惮吗?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就算是长宁,都保不住她!”
白睌看向身旁的男宠张由之:“由之,你怎么看?”
张由之像个小女人似的扯住白睌龙袖:“我觉得一个丫鬟,恐怕不妥吧,不过也好在她是个丫鬟,就算对不出,影响不会太大。”
白睌听完面容稍微舒朗些,果然还是这位男宠能明白自己的心意,没错,身份低微有身份低微的好处,她即便对不出来都很正常,充其量嗤笑句丫鬟而已。
于是再度挥手:“拿纸笔来。”
很快刚刚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