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故技重施。
“可以带我去丰谷兄弟的屋中看看吗?”陈长安开口。
“好吧,跟我来!”凤姐心情低沉的答应并带路,倒是配合的很。
可惜结果令陈长安多少有些失望,在张丰谷的住房中并未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然而就在要退出黄土矮屋时,他无意间看到正堂供奉有块因年岁久远而有皲裂痕迹的佛牌。
嗯哼?
好奇心犯的陈长安当即询问道:“为何家中会供奉佛牌,这可是触犯大闵律法的事!”
如今的陈某对于大闵朝了解颇深,清楚记得九年前的春初齐中宗赵崇暴毙,作为皇后的女帝白睌借势登基,年底十月,因为云真公主与名和尚在皇宫苟且私会,一怒之下掀起灭佛运动。
兴盛至极的佛教在短短半个月彻底从大闵九州的版图中消失不见,杀僧屠尼两万多,烧毁古刹寺庙三千余坐,硬生生逼迫向来不和的蜜宗禅宗两派同逃玉门关外楼兰戈壁。
还不算完,白睌又颁布律法宣布任何有私藏佛家物什者,一律死罪。
所以对于距长安城如此近的小镇中会有人信佛,显得很不寻常。
“我……”
凤姐自然是知道事情严重性的,一把将佛牌从厅堂正后方的桌子上打落,跪地解释:“大人,两位大人,这还是许多年前的摆设,也只是摆设而已。”
“草民从未焚过香点过蜡的!”
“只因为……只因为佛牌与我家谷儿有渊源,故而一直留着不忍心扔掉而已,请陈大人彭大人恕罪!”
“欸,你……”
彭万里正准备要斥责几句显威风,陈长安截口打断,问道:“佛牌和你儿子有关系,此话怎讲?”
“这……”凤姐犹豫半晌吞吞吐吐:“可能会涉及到些佛门的事,我不敢说。”
“恕你无罪!”陈长安全权做主。
凤姐再无后顾之忧如实相告:“十九年前女帝陛下还没有灭佛的时候,本镇有座罗汉庙,里头住着位一眉禅师非常灵验,尤其……尤其是在求子方面。”
“我与丈夫结婚多年腹中一直没有动静,于是便去罗汉庙拜请禅师做法,后来没多久怀上谷儿,佛牌就是当时庙中所赠。”
“九年前,女帝陛下屠佛杀僧颁布禁佛律令,我当时本要扔掉这块佛牌,但想到谷儿毕竟是禅师做法求来的,怕此举会招致祸端,所以偷偷留着。”
“唉,只是现在谷儿遭杀身之祸,也没多少意义了!”
“原来如此!”陈长安颔首。
里正在旁边唧歪:“没错,女帝陛下没有灭佛前本镇确实有座罗汉庙,一眉禅师乃得道高僧,灵验的很。”
彭万里没接话。
陈长安保持沉默。
里正尴尬的自个闭上嘴。
良久,陈长安看向他道:“走吧,带我去第二名死者,金若兰金家。”
“好的,好的!”
里正热切的领路,彭万里与陈长安跟随,临走时不忘安慰凤姐并做出肯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的保证。
金家乃石桥镇为数不多的大户商贾人家,连里正对其家主金有德都是要刻意敬畏的,穿过几条街巷,在某个路边摊吃碗凉粉后,陈长安于申时左右抵达其府宅前。
“喂,快去传报就说是县令彭大人与乌衣卫陈大人来访。”里正对准金家府门口的仆役喊话。
没多久金有德因为失去女儿的悲痛“强颜欢笑”出来迎接:“不知两位大人到来有失远迎,快里面请。”
陈长安没跟他客气,迈步跨过门槛并搭话:“金老爷,令千金亡故我们都很伤心,也希望能够尽快查明真相,所以过来了解些情况。”
“陈大人客气,但凡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只求能够早日抓住凶手啊。”
“自然!”
你言我语间一行人已经来到院中,陈长安看到金夫人正蹲在火盆边焚烧大堆物件,不由的停下脚步。
金有德语调悲怆的解释:“哦,大人,都是些小女生前的遗物,留着无用不如随亡魂去吧!”
“嗯!”
陈长安应了声,步伐却依旧停驻没有要继续走的意思,正当彭万里与里正疑惑之际,他毫无征兆的抬手伸进火盆中,翻覆起抄间,从炭火中抓出块烧的只剩半角并浓烟滚滚的佛牌。
正面依稀镌刻罗汉印记,背面书金家求子之类的字样,一瞬间,陈长安恍若艾特到本案重点,主动询问:“金老爷,令千金是否是当年在罗汉庙求来的。”
“这……”
金有德犹豫片刻:“是的陈大人,我结婚多年却始终未能得个儿女,恰逢那时候镇上罗汉庙中的一眉禅师是得道高僧,在求取子嗣方面特别灵验,于是带拙荆前去。”
“说来神奇,之后没多久便怀上若兰。”
听完彭万里呦嘿:“还真是怪,刚刚的凤姐说他儿子张丰谷也是多年不育后来从罗汉庙求来的吧!”
他语调轻松中略带几分趣味。
而陈长安却是紧绷住了神经,五官扯的前所未有的严肃,把彭万里单独拉进金家某间小黑屋中:“彭大人,立刻叫人去调查下,除去金小姐张丰谷二人,杜明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