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桥上,三人并排而立右边的女子语气明显携带几分抱怨道:“刚来石桥镇的时候,你说要等到十五月圆之夜,今天下午,说是明天日落时分,现在又雨后初晴的第一缕阳光,究竟在搞什!”
“阿蛮,这就是血祖让我与你同来的原因。”
“知道吗?水照剑作为伏羲定卦的八剑之一,是与天地人三股气运相互勾连的,周围环境,气象,山川走势无时无刻的微妙变化,都会影响取剑的契机。”
“行吧赢嗣,反正血祖说要听你的,不管如何能把水照剑顺利带回去就好!”被称阿蛮的女子平静望向水面没再说话。
男子赢嗣同样闭口不言。
“谁!”
突然,阿蛮在夜雨中锐如鹰隼的眸子朝某个方向转去。
赢嗣的目光紧随而至。
于是手持短刀了事的花木蓝出现在两人的瞳孔中,风越吼,雨越骤,一步步的脚印落踩在地面踏渐起半米高的浑浊浪花往四周旋开,从远处看去,她宛若位水波卷裹的天神。
在距离石桥还有不到五米的位置停住,花木蓝缓慢却又稳坚的举起了事,划的下刀锋翻转竖立在上,稀里哗啦的雨珠猛烈拍洗刀身,冲刷的它刺目森然。
“你们两个,把妹妹还给我!”
一声咆哮花木蓝了事自下而上挑劈,瞬间有股磅礴无匹的刀意朝前漫去,从她面前开始把犹在半空中还未来得及坠落的雨珠以及坠落在地横流肆淌的雨水全部席卷汇聚,越来越浩浩荡荡,望无际涯。
待这股刀意扑到石桥前,已是百尺竿头,浊浪排空。
……
石桥镇某间院子当中,小窗幽开两扇在风中咯吱飘摇,她借着忽明忽暗的一豆灯火收起早已装扮习惯的佝偻弯腰,精神振奋腰脊挺直,望向外面的冷雨如晦喃喃开口:“一眉,还剩八个人。”
“只要今夜杀光他们,你我之间的债也算是还清。”
说完她脱掉麻布粗服换上身蒙面的黑衣,从抽屉里面取出把匕首以极为专业的手法横握住,朝前走去推开小屋的门。
她步伐本是连串的,即便中间有个推搡的动作也不会中途停顿的,然而,却诡异的前脚踏定在门槛外后脚停驻在门槛内,任风雨拍打的脸巾刷刷作响都纹丝不动。
在她的对面,陈长安正执伞而立,伞底还有名妇女,正是金夫人。
“哇呜!”
金夫人猛地双手紧捏住陈长安手臂:“陈大人,就像你说的她……她真的穿着黑衣手拿匕首出来了!”
“正常!”
陈长安简单回应句便并没有再搭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过去,开口道:“桂婆,石桥镇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好久不见。”
“哦,不能这样说,毕竟下午的时候我们刚见过。”
没错,身穿黑衣手持匕首准备要去杀人的正是石桥镇负责给死人化妆的殓容师桂婆。
“你……你怎么知道凶手会是我?我想不通!”桂婆难免诧异。
陈长安故意咳嗽两声清清嗓子想到前世系列探案电视剧里,主人公狄某胖都会双手负背与凶手一番细致讲解,顿时学着他的姿态神情有模有样的道:“真相其实很简单。”
“起初我是没有怀疑的,真正注意到你是在宴玉儿死的时候。”
“宴玉儿?”
桂婆回忆着道:“我似乎并没有留下破绽吧?”
陈长安点头又摇头:“准确的来说破绽不是你留下的,算是巧合吧,在走进罗汉庙的时候我发院中有块一眉禅师的墓碑,上面写着他病死的日子是七月十五。”
“在宴玉儿家中时恰好赶上纸火铺的伙计来送丧品,顺带问你以前七月十五都会预订些纸钱今年要不要,听完我就很好奇作为外来住户的桂婆会替谁焚祭,为何偏偏也是七月十五。”
“更为奇怪的是面对纸火铺伙计的主动询问你的回答是今年不不需要,一个保持好几年的习惯偏偏在石桥镇发生连环杀人案的当口莫名其妙改掉,值得深思。”
“就因为这些?”桂婆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陈长安笑道:“当然不是,这些只能引起注意而已,真正让我确定的,是一眉禅师那张十几年过去丝毫没有腐烂的脸。”
“他脸上画着的殓容,与你给几名死者描扮的一模一样,于是加上之前的七月十五,本案两条最为关键的线索自然而然指向你。”
“他……他的尸体还在?”桂婆语气激动。
陈长安没有回答,而是给金夫人使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往前几步又被雨水给逼回伞底,尴尬的轻咳下道:“在,当初全国灭佛时,我偷偷把他的尸骨从罗汉庙院中挖出转移到别处了。”
“难怪,难怪我没有找见。”桂婆豁然明了。
陈长安嘴角轻挑:“现在轮到你,讲讲自己与一眉禅师关系的时候喽。”
始终僵立的桂婆终于颤动下手中匕首,森然寒光投射在陈长安面庞:“我若是不说呢。”
陈长安手中伞柄轻转,沿伞脊垂直往下滴落的雨珠在斩仙心诀的意念促使下停滞在半空中,眼眸骤缩:“说与不说结局都是一样的,你手上沾染有五条人命,非处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