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被面前这个女人强行拉进无人包厢的时候,他心底是愠怒的。
又惊又怒,惊于自己雇主的朋友行事作风都这么随便,怒于自己这么容易上套,轻易就进了这女人的局。
他克制着自己没有用太大的力道抽手,免得把前面这看起来就走路不稳、明显醉酒的女人甩倒在地。
尽管动作尽可能轻柔,但那种狠狠甩开、恨不能避而远之的意味还是很明显了,他成功把自己解救,扎根在原地,整个人冷若霜雪、不可侵犯。
女人趔趄几步,回头看来不由就乐,说:“我很恶少吗?”
她歪着头,属于酒意的红晕蔓延在她的脸上,让本就相貌姣好的她身上多了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直到事后,他回忆起来才有所恍悟,那是蛊惑。
她揉着眉心:“我不想对你做什么,只是……我需要旁边有个人。”
他冷声:“我这就去叫你的朋友。”
她是和她朋友一起来的,四男二女,其中没有他的雇主,但他仍然知道,他们玩得很痛快,很开,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整个包厢都洋溢着一种靡靡的氛围。
他很痛恨自己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为了掩饰干脆去拉门把手。
她说:“如果出去了就请不要再进来,也别带别人进来。”
声音愈见软柔含糊中,偏又带出一股子坚决的意志。
他心下恼火,下颌线绷直几乎要明文宣告他的隐怒。
身形定几秒,他按下门把手。
一阵茶几上杯盘果盏摔在地上的声音同时传来,伴随着女人摔倒的闷哼。
她是喝酒喝大发了吗?
酒吧保安的职责让他不能够丢下一个女性客人意识迷糊地待在无人包厢内,他不得不转身回来,查看她的状况。
“你……”他伸手去拉她,觉得她状况似乎有些不对。
即将碰到她时,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反抓了他手。
“是你……”她细看,松了口气,竭力坐起来,“你不是……出去了吗?”
她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绵软如在云端,又火热如在桑拿,意识一会被蒸腾捕获,一会又沉坠清明。
她的眼色暗沉无比,脸色鲜艳若桃:“如果不出去,那就……好好看着我。”
她有气无力冲他笑笑,终于还是坐不起来,软软倒下去的同时,就连地上的地毯都能给她带来凉意,让她情不自禁挨蹭几下。
低低断续的吟声在寂静昏暗中显得很清晰,仅有的蓝色荧光打下来,她诡丽得几近魅惑。
他倒吸一口气,深深皱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送你去医院。”
说着拉她起来,但不行,仅仅只是触碰她的手,她就要像一滩水一样倒下去了。
这样要送她去医院,完全行不通。
他僵在那里,几秒后站起身来,迈步往包厢外走:“我去找……”
“小玲不在。”说的是他的雇主,“而且这是我的赌局,你不要把其他无关的人拉进来。”
那为什么要把他拉进浑水?
他霍然转头去质问,瞳眸忽的一缩。
“他们说喝了这药不找男人是不行的,我说不一定,而且这药有个致命的缺点,它维持时间只有十分钟。”
她低着头,唇边笑容丽得艳诡,逐渐袒露的身体白得心惊。
他头脑发木。
“原本只要撑过去这十分钟就算我赢了,那些少爷小姐根本拉不下面子违反赌约,但我忽然想到……我为什么要强撑?只要过去这十分钟就算我赢了。”
她笑得粲然,忽然抬头盯着他,说:“我挺喜欢你的,你要……帮个忙吗?”
他一霎如同五雷轰顶,只觉得面前这个不可方物、初次见面就像玫瑰一样柔娆傲慢的女性,在周身蓝光的浸润下,愈发美得近妖近鬼,惑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