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道:“本公主想去哪儿还轮不到你们来拦阻。”
说着,竟无视那明晃晃的尖锋,硬是闯了出去。
廖宇立气极,奈何身边还有个半死不活的李不遇,周遭宫人又战战兢兢无意去追,一怒之下竟撒手不管,不去理她。
瞿雪风瞧瞧余瑶去的方向,随手指了个先前拦路的亲兵叫他去追,自己沉吟问廖宇立:“将军?”
廖宇立怒言:“这位殿下行事妄为,但总归还在皇城之内旁人伤不了她,王爷不理便是。”
瞿雪风一默。
他边疆驻守多年,对皇城中子弟公主的性格自然不如廖宇立熟悉,是以默然不再发问。
顿了顿,他转问起另一个关心的问题:“将军,陛下何在?”
这边轻装入城、暗度陈仓一行人,自料理他的事。
那边长安公主余瑶,任性妄为、事随心动,自顾自闯出了宫。
她听见身后纷急而来、逐渐靠近的脚步,扭头一看,
她什么都看,也无所谓身后吊没吊着个尾巴,直接好似鬼魅一般,一会儿登上城墙看两军对垒,一会儿游走巷陌看城中百态。
她什么都看,有些闲事,譬如有被大军围城的氛围迫得精神紧张的男子当街欺凌弱女的,她会出手管上一管,但更多的却仍是一股漠然的姿态。
既冷眼观城中兵士轮值、妇孺哭泣,也冷眼看将领焦头烂额、朝臣怒目,她整个人都几乎剥离出这城中,超然物外仙人一般,直叫先前因为出言无状,被瞿雪风罚来护卫余瑶的王猛心中窝火。
他来这城里可不是来看这公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他万分想回到瞿雪风身边去为了守城尽一份力,总好过在阴晴不定的余瑶身边无所事事来得强,但军令如山不可违,他不能擅自行动。
就如朝臣们所担心的,万一余瑶疯证发作起来,无人看着也不好。
这日,余瑶再次对他视若无物,经过他身边不知要去哪,憋着气的王猛便道:“公主要去何处?”
他想开了,山不就我,我去就山,和这个行事古怪、性子离奇的公主犟着没意思,最好是顺着她,如果她满意了,最后肯听从劝告待在卧处或宫中,不仅她这个不安分的隐患可控许多,就连他自己,兴许也能脱离这个护卫余瑶的任务前去守城。
想及此,王猛几乎迫不及待,话语里就透露出那么点殷勤的意思来。当然,他脸上还是那副纹丝不动的臭脸。他认为不该抹的面子还是要留着。
余瑶停步,扬眉惊奇这自视甚高的亲兵竟然会和她搭腔,道:“与你何干?”
王猛道:“倘若公主是要寻人或寻物件,兴许卑职可尽绵薄之力。”
哦~余瑶在心里拖起了长腔,微微有些感兴趣起来。
经过三日的任性游荡,她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处在一种爆发的状态了,偶尔也会展出个温和笑容,比如此刻。
她琢磨几息,抚着下巴笑道:“我想去你们将军的宿处,带路。”
王猛一惊,想起几日前瞿雪风和余瑶的剑拔弩张,欲带路又不敢,犹豫一阵,道:“卑职敢问,公主寻将军是有何事?”
若有口信,或许他可代为通传?
这亲兵推三阻四,一会说效劳一会又反悔。
余瑶脸上还算和煦的笑容几乎立刻就冷了下来,只还保持着一个假假的笑模样:“既不愿,那先前又献个甚殷勤!”
一甩袖,也不耐烦与他细说,直直往前去了。
王猛脸色青红交加,心说这公主翻脸的速度堪比翻书,又觉自己不该,确实推三阻四,没有任何带路的诚意,怨不得人。
梗着脖子犹还有些不服的亲兵咽不下这口被斥的恶气,几步赶上去道:“殿下,卑职给您带路。”
他心嚷道,怕什么!以将军武艺,难道还惧了这小小公主不成?!
于是二人七走八绕,周边景致陡生。
三步一岗,五步一卫,队士巡逻,人来人往间瞅见他们这一前一后、一男一女的特殊组合,兵士们也不曾多管闲事,只一心忠于职守。
余瑶闲庭信步般在其间走过,觉着这处防守严密,天罗地网,连空气里都绷着一股大战一触即发的肃杀感。
风声鹤唳与她悠然的心境极为不符,难免就像看戏一般嘴角带起笑来,也不多说。
王猛眼风一掠扫见,心头嘀咕,这公主作态,实在难以捉摸。
入城前又听闻这公主曾弑父杀兄,血染崇德殿,早先不信,现下倒信了七八分,便也不知到底是何种深仇大恨,才可以下此辣手。
走到近前,一卫士拦下道:“王统领,这是?”
眼光一瞄他身后余瑶,又飞快收起视线,像怕触怒她一般。
王猛道:“公主有事求见将军,请问将军正……”
余瑶打断道:“我一公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