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玩竟然碰见鉴安、鉴宁,这件事余瑶本来是打算等裴彦昭回来,跟他说与他分享的。
她心情颇好,回到之前买柿饼的那个小贩处,重新买了三个柿饼,然后自己解决了原先袋子里的两个,打道回府。
来到院落外,她小心翼翼张望,由于知道何诗双不喜她这个样子,她一向换装换得谨慎,就连这身男装都是她和裴彦昭出去逛时临时买的,并未经过公账。
她迅疾溜回自己的小院,正要进门,却见早有人站她门前,将她的居所团团围拢,像是要把什么捉住。
余瑶大惊,想自己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么,见势不妙就想开溜,就有眼尖的仆从早早看见她,失声叫道:“表小姐回来了!”
余瑶头皮一麻,正想掩耳盗铃假装自己从未来过,仆从看到的只是幻觉,舅母何诗双的声音就从院内传来,分外清晰,冷冽非常:“余瑶吗?回来了?回来就给我进来!”
余瑶估量着舅母话里的怒气指数。
嗯,从小到大,好像只听到过两回,一回是之前在她家中,舅母听得府中仆人嘴碎她和裴彦昭吃干饭的,大怒,又哭又气指着那个仆人的鼻子怒骂,末了还带着裴彦昭收拾行李决绝地要走,最后是母亲狠罚了仆从,并将其永远赶出家门舅母才罢了休。
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余瑶打个寒噤,想自己现在还是乖乖认错,不要抵抗的好,就分外顺从地从院外进了院内,打眼一扫,看见被尹静扶着的病歪歪的何诗双。
何诗双原本就病着,眼下因为余瑶的事气得愈加难受。
余瑶一愣,抱歉于自己惹到了病中的人,实在不该,气势先弱三分。
“舅母。”她乖乖叫道,低下头去前察觉身边丫鬟仆妇瞧着她眼神怪异,她只当是自己扮作男儿叫她们心惊,失了闺秀的体统。
何诗双心中有气,来找余瑶时在院中等了两刻钟,差人去府中各处寻,寻不着,才知她是出了府。裴彦昭今日是上职去了的,就推断她是自己一个出了府。
出了府不与她报备也就罢了,还打扮成这副模样,何诗双一口气上不来,险些厥住。
尹静忙给她顺气。
她缓过气来,第一声就是怒喝:“你可知你干了什么?”
这舅母平时和气,真发起威来连余瑶也受她不住。
余瑶当即回道:“换了男装出府游玩。”
“还有呢?”
还有?余瑶一顿:“不学针织女红,日日游玩,不成体统?”
舅母今日是想遍数她的错处一并惩戒?
“还有呢?!”
声音愈发高了。
余瑶生怕因了自己害何诗双病情愈重,昏倒在此,忙道:“舅母在家有疾,我却不去服侍,只是自己享乐。”
她觉得自己的错处顶多也就这样了,但何诗双却失望地闭上眼去,明显不甚满意。
余瑶一呆,反应过来道:“舅母,除了这些之外,余瑶不知还犯什么错了。”
何诗双的声音反低下来:“罪证就在这院子里呢。”
罪证?余瑶茫然四望,一眼看去才发现自己的箱箧丝笼竟被尽数从屋内拖了出来,里面衣物丝绢被翻得七七八八,散在地上。
而她因一进来就只见何诗双脸色苍白,摇摇欲倒,只顾了她而未见这满地狼藉。
她脑子一炸,立刻跳起来,厉着声音不敢置信地问:“你们翻我院子了?还开我的箱子?谁叫你们这么做的?”
她一连三问,倒让只盼她见了这满地狼藉之后,愿意从实说来的何诗双愈加失望,以及愤恨。
她哑着声音说回去:“这不重要,余瑶你说说你做了什么?!”
为了支撑住自己,何诗双握紧了扶着她的尹静的手。
尹静觉得自己的手被握得生疼。
余瑶头脑混乱,一会是想自己被人当贼一样搜了院子,还翻东西,一会是想她回来前还给她们买了柿饼。
她此生都未曾这样震惊和愤怒过,但苦于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不知道先动手搜查的人是谁,原因为何,因此只一个劲地问:“谁先的?谁先的?你们谁先不经我同意搜了我的箱子?”
何诗双道:“她们是经我的同意搜了你的箱子。”
她不期待余瑶能自己说出缘由了,自己发问:“余瑶,你与别的男子有所往来?”
是经我的同意搜了你的箱子。
我的同意。
我的同意。
余瑶头晕目眩,她是一个不能忍受委屈的人,知道罪魁祸首是何诗双,再没有忍让病人的意思,那些话进不了余瑶的耳。
她高声:“你的同意?舅母你的同意?”她简直想要笑,又差点被这些人气哭,“舅母,就算是你也不能搜我的箱子!”
她急奔过去,要把自己的东西收起来,但捡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