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宁愕道:“宋小姐托姑娘问公子婚配?”
他熬好药进来让孟九徵服下,等孟九徵将药喝完,余瑶才将之前两人被打断的话头捡起。
一时鉴宁手上空了的药碗都差点摔在地上。
余瑶拿着笛子爱不释手:“是啊,不过小玖不是为她自己问的。”之后想了想,又否认,“好吧,勉强也算。”
因为没那个意识,又早了解内情,余瑶没能体会到在她接连两句话下,鉴宁随之起伏跌宕的心情。
孟九徵则没什么反应。
鉴宁无奈,绷起刚刚还因余瑶“不是为她自己问的”而放松下来的神经,道:“姑娘说清楚些罢,小姐们的名誉实在唐突不得。”
他不得不将空了的药碗收拾下去的工作暂时搁置,虽不信宋玖会对孟九徵有意,但为求证实,还是耐下心来等余瑶后文。
余瑶:“唔?”
好奇这个呀,她瞅瞅孟九徵,眼里忽然放出光来,附在鉴宁耳边道:“在这里说吗?”
鉴宁:?
有什么不可以吗?
他莫名其妙地在余瑶脸上打量,因她表情古怪,要笑不笑、强装正经的样子:“那……”
孟九徵道:“就在这里说。”
为表强调还稍稍加重了“这里”的语气。
他还是微笑着,心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鉴宁听了,便也算他听了,倘若他们光明正大地说,再作避开,他完全不会对此多作追问,只回答宋玖要余瑶问的那个问题便可,但他们如此交头接耳……
也不知可是作对心理,孟九徵微笑着发话,抢先一步断了他们回避的可能。
鉴宁:……
他只能暗诧着看看孟九徵,闭了口等余瑶说。
余瑶一声咳嗽,脸上笑容灿烂,事先提醒:“是公子要我在这里说的哦?那我说了!事情是这样的……”
场景转换一下——
余瑶和宋玖正一人一根枝桠,躺在树上。
秋日午后的阳光,从略有些光秃的树枝间照下来,晒得人暖洋洋,甚至蒸腾出些午睡的睡意。
她们二人,一个自小爬树攀墙,上这几米高的树枝根本不在话下,一个自小练武,仗着身子骨结实,从小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如今爬树也算十分利索。
于是双双在嬉戏之后到这树上小憩。
天色晴朗,向来不午睡的余瑶闭着眼,开始冒出些昏昏沉沉的困意。
但她听见白糖的叫声:“喵~”
是宋玖养的猫,通体雪白、步子优雅。
余瑶“呼”的一下翻身坐起,目光向下扫视开始轻唤:“白糖、白糖……”
白糖还没叫上来,隔壁宋玖先给她吓一跳:“阿瑶你吓死我了!”
她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差点以为要摔下去。
宋玖宋姑娘爬树虽利索,但大抵是因为小时候失败的经验太多,每每爬上树后她即使感到扬眉吐气,过不久也变得战战兢兢。
当然她强撑着死不承认这点。
余瑶笑嘻嘻:“对不起嘛。”她扶了宋玖一把。
白糖轻盈地上得树来,跳到宋玖身边。
宋玖轻轻赶它:“去,去,去阿瑶那。”
白糖懒洋洋,慢走几步又跃到余瑶那根枝桠上。
余瑶便瞅准机会,一捉把它捉到怀里,抚着它柔软的毛咯咯咯乐。
宋玖眼看着,大有一种欣慰之感,就像天下父母看自己的儿女聪明伶俐,很招客人喜欢一般心中宽慰。
她放松下来,懒懒靠着树道:“我爹又和孟叔一起出门了。”
余瑶玩着白糖的爪子:“想来是还在找新居罢,不是已经找了好几天么。”
她全不在意,注意力集中在猫上,几乎没有空去关心孟九徵和宋帅。
宋玖斜着她,哼一声:“新居昨两天就找着啦,你猜他们为什么又要去找?”
“嗯……”余瑶边玩边想,“因为那屋子后面又不成了?”
她看起来想得深入、答得诚恳,但宋玖知道她正沉迷摸猫无法自拔,十分的心思别说三分,一分都没放到她的问题上,便有些牙根痒痒,就问她昨天是为了谁才不同意她爹定下的新居!
气不过,趁余瑶不备,她冒着摔下树的风险一把捞过了白糖护在怀中:“我的猫你要摸,你得先叫我一声姑奶奶。”
白糖被她抢夺得惊魂未定,“喵喵”叫着要从她怀里逃跑。
宋玖制止它的反抗,却又不愿压得太狠,好笑道:“好像我要打你似的。”
终于手一松,白糖从她手心里窜出去,一溜烟下了树,不见踪影。
余瑶:“哎……”
她可惜地放下手,也没恼,看一眼宋玖道:“姑奶奶小气,宁肯把猫赶跑,也不给我摸。”
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