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灵感自歌曲《过桥》(小星星Aurora),内容提要摘自歌词。
在他们前方,诸多魂魄排成一列,一个一个走上奈何桥,饮下孟婆汤,行过忘川水。
轮到他们时,孟婆手执汤勺:“一个一个来,这奈何桥,只能独自走过。”
原来那男魂女魂紧紧挨依,一路行来,都是结伴,眼下上这奈何桥,也预备一起走过。
“饮过孟婆汤,红尘皆忘,你们这辈子的缘分,只到奈何桥前。”孟婆说道。
听闻此言,女魂浑噩双目中闪过怔忡、燃起星火。
那男魂吃吃笑着,重复道:“奈何桥!奈何桥!”
依然紧随女魂左右,寸步不离。
二人堵在桥前,拖延后来魂魄投胎。
孟婆斥道:“去!”
霎时一阵阴风过,掀得桥前众魂魄飘摇不止,忘川河畔阴柳柳条狂飞,冥河浪卷。
痴呆男魂被阴风卷走,跌在一旁,茫然四望间不见妻子,竟双目含泪,形容哀切:“妻……妻……我妻……”
他的妻同被阴风掀在一旁,只与他隔着魂魄队列,因众鬼惊乱,鬼影憧憧,才不得见。
他们魂灵之体,不知疼痛,往事虽未忘,前尘已如烟,却不知是因夫妻一体,还是何故,开始互相寻找起来。
孟婆眼见,自顾舀汤。
等二鬼重新挨依着走到桥前,孟婆仍道:“奈何桥只能独自走过。”
男魂身形瑟瑟:“我……我……”
女魂道:“由我……扶我夫上桥……后立即退下……能否?”
孟婆不言,须臾风起,再度掀翻二鬼。
男道:“哎呦……哎呦……疼啊……”
女道:“我夫生性痴愚……如何能独自走过?”
一个惨呼,一个哀告,孟婆不理,阴司往生魂魄何其之多,她只顾舀汤。
女魂呆立,任男魂在旁牵牵扯扯,只是垂泪。
再舀百碗汤数,孟婆往桥旁一瞥:“你来。”
“……我?”女魂茫然,“我夫……”
“身后怎管生前事,你总惦记他做什么?”
女魂默然,踌躇半晌,终于撇开不住攀扯她的男魂,独自踏上奈何桥。
“妻……妻……”
孟婆将汤递给她:“一气饮尽,不可犹豫。”
女魂持碗静立,忽而泪水滚滚,难饮这忘尘之水。
孟婆道:“前尘往事,已如过眼烟云,还有什么可纠结苦楚?”
女魂潸然:“回想起前世苦痛,尽被这一碗薄汤勾销,心绪难平。”
原来那汤碗之中,俗名作孟婆汤的,正如一面水镜,映照出女魂生前种种。
用眼一扫,孟婆便知女魂生前经受了世间少有之苦楚,忍受了世间少受之磨难,正是这苦楚磨难,叫女魂忽而有感,神思一清,并潸然泪下。
孟婆淡道:“若不愿忘尘转生……退下。”
阴风又起,将落泪的女魂抛入河中,孟婆汤尽数洒落。
“哎呦……”
女魂吃痛,在滔滔江水中沉浮,与她同样挣扎在水中的恶鬼,一个个磨牙森森,又痛哭着,撕扯她的手脚。
“哎呀!哎呀!”岸上男魂不住拍掌跺脚,“妻……妻……”
眼见女魂要被吞吃入腹,孟婆道:“奈何桥过还是不过?”
那面上流着的,不知是江水还是泪水。
女魂回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