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没有说话,看了看严宁,一副“你想让我怎么回答?”的表情。
严宁稍侧了侧头,又不敢完全侧过去,最后只轻轻摇了摇头。
沈墨没反应。
梁都又敲了敲门问了句:“墨公子?你在里面吗?”
他依然没反应,故意的。
眼看着梁都就要推门进来了,严宁求救似的看了一眼沈墨。
此刻沈墨不怀好意地想着:哼,你也有求我的时候。罢了,帮你一次。
他终于慢悠悠地说:“没找过。”
梁都听到这话就停住了手,没有推门进来,只回答道:“好,那我再去别处找找,多谢。”
听到梁都走远的脚步声,严宁半跪在地上,总算松了口气。
“拜你所赐,我已经是第二次跌进木桶了。”沈墨淡淡地说,他看到了严宁已经通红的耳朵,不知怎的就想逗逗她,“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见我?”
“谁想见你?我是有事找你。谁知道你大白天的在房间里沐浴?”严宁在心里白了他一眼。
“我早说过了我要沐浴,是你连门都不敲,直接冲进来了,还指责我?严家人都这么不讲理吗?”沈墨转过头,将挂着水珠的胳膊放在木桶沿上,头枕着胳膊就这么直勾勾看着她的囧态。
严宁被质问的哑口无言,这事儿确实是她的不对,现在把自己撂在这儿也是活该,行,她认了。
“行,我道歉。”她把箭和帖子拿了出来,“这是我从江州拿到的,一共两张阎王贴,这支箭……”
“你拿近一点,我够不到。” 沈墨懒懒地打断了她的话,并伸出了一只手。
严宁只好站起来,只是她刚刚蹲的有点久,腿脚麻了,一不小心跌到了木桶边上,差点摔倒。沈墨立刻握住了她的手。
这是她第二次与他的肢体接触。
沈墨的手有些凉,水滴顺着他修长的手划过手臂上的青筋。这下意识的一下,直接将严宁的脸拉到了他的跟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严宁没有预料到这一幕,眼神四处乱转却又觉得不妥,毕竟他现在还赤身泡在浴桶里。
他的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话却又咽下去了,猛地一松手,严宁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沈墨拉了拉毛巾,看着严宁,眸光意味不明:“你这是何意?我让你把东西拿近一点,你竟然趁机吃我豆腐?”
严宁此时怕是有十张嘴都说不过他,耳朵一片红,这红甚至蔓延到了脸颊,心想着:我刚刚应该什么都没看到吧,我有看到什么吗?应该没有,绝对没有。
她在心里嘟囔着,也不想再解释什么。
忽地听到“哗啦”的水声,她也不敢回头看,只问了句:“你干嘛?”
“不洗了,穿衣服呗,你可别回头。”沈墨忙擦拭身子,穿好了衣服。
可怜严宁一动也不敢动,走也走不得,就这么闭着眼睛僵硬地背对着他站在那儿。沈墨默默走过去,一把拿走了她手上的帖子和箭,顺势坐在了椅子上。
他没有穿鞋,光着脚,衣服只穿了一件里衣和中衣,领口微开,脖子上有些许水珠没有擦干,发梢也湿了,在衣服上晕开了一片。
“我穿了衣服你还要盯着我看吗?”沈墨没有抬眸,只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
严宁赶紧收回了目光:该死的,我盯着他干嘛呀!
立马说道:“这帖子我看过了,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这箭是艾叶箭,多用于军队,出现在这里实在不该,所以拿回来给你看看。说不定你能有什么新的线索。”
沈墨仔细看了看这箭杆,思考了片刻说道:“这箭杆是毛竹做的。”
“没错,好眼力。”
沈墨瞄了她一眼,仿佛觉得这句夸奖没什么价值。
“却并不像是郢国的毛竹。”
这真是严宁有些惊讶:“那是哪里产的?”
“不知道。”
严宁一把拿过箭和帖子,转头就走了,还说道:“我去找大哥,你赶紧穿好衣服。”
沈墨端着手,一脸无奈。
严问看到严宁过来找他有些诧异:“刚刚梁都找你,到处都找不到,我还以为你又出去了。”
“哦,我刚刚,” 她想着该编点什么理由好呢?“去茅厕了。”
她这神情明显是说谎,严问一眼就能看穿,却也没有点破,继续说道:“你手里拿的是?”
“是两张阎王贴和一支箭,大哥你看看。”
严问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我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沈墨看过了吗?”
“看过了,他只说这箭杆用的毛竹不是产自郢国。”
“哦?他倒是观察入微。毛竹多产于郢国南部,但是其他国家也并非没有,我来查这条线索。你接下来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