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木桶过去打水,然后会将水烧开,再送去阎王的住所。
这水是专门用来给阎王沐浴用的。而这个少年虽不懂铁,确是木牌的所有者之一。这意味着他的身份和白无常相当,甚至地位还要高于白无常,毕竟阎王沐浴时,只有这个少年一个人能陪伴在身侧,真是有趣。
因此沈墨甚至怀疑,阎王极有可能是个断袖,至于少年嘛,十有八九是他豢养的男宠。
那么,只要能摆平这个少年,说不定就能搞清楚鬼镇的暗河流向。
沈墨虽然打着这个算盘,却也实在不知该如何接近他,毕竟他怎么看都像一个没有灵魂,空有皮囊的木偶。直到有一天,少年正要将烧开的水送去阎王的住处时,一不小心走太快,这水溅到了他的胳膊上,顿时疼得他差点哭出来。
沈墨立马冲过去将他扶起来,他立刻拂开他的手,退后了一小步,眼神里有藏不住的警惕。
沈墨这才看清楚他的长相,这孩子约莫十二岁,眉清目秀,皮肤细腻,睫毛浓密,一双桃花眼却露出了一丝恐惧。手扶着被烫的通红的胳膊,更显得脆弱,惹人心疼。只是,那胳膊上仿佛除了烫伤,还有几道其他的伤痕,似乎是鞭伤。
沈墨见他十分警惕,便也后退了一步,轻声问道:“你的胳膊怎么样?需要烫伤药吗?”
“不用,我没事。”这少年赶紧低头收拾好水桶,想要继续往前走,却被沈墨拦下了。
“你要送水到哪里?我帮你吧。”他边说边提起了水桶。
那少年愣了一下,问道:“你,要帮我?你确定吗?”
“不就是提水吗?我要确定什么?”
“这水可是送给他的。”
“谁?”
少年看了一眼阎王殿,又看了看沈墨,问道:“如此,你还要帮我吗?”
“要,” 沈墨边走边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柳叶。”
“嗯,还挺好听。”
沈墨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身后,柳叶的眉头深深地皱了一下,他似乎很不喜欢这个名字。
他二人已经到了阎王殿前,刚想抬脚,柳叶就喊住了他:“就到这里吧,剩下的由我来就好,多谢……。”
“哦,我姓马。”
“多谢马大哥。算是我多嘴,但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帮一个陌生人提水到这里,阎王的脾气不是你能受的住的,若你因此事受到了责罚,我不会帮你说一句话。”
他的眼睛里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冷漠和成熟,沈墨真的很好奇,此人与阎王到底是何关系,难道真的是他猜想的那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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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宁听了他的猜想后,眉间微微皱了一下,歪着头略微疑惑地看着沈墨:“你说,真的会有男人喜欢另一个男人吗?”
这话听得沈墨心里一颤,倒也不是别的,只是鬼镇到处是暗哨,他二人为防偷听,说话时都是轻声细语且离得特别近。
她问这话时,眼里不经意间透露了一丝羞怯,双颊也微微泛红。
沈墨见她这副模样,忽然感到心跳似乎快了一些,神情不禁有些拘谨,甚至于对自己也产生了些许质疑,心想:“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说我也算见过的美女如云,为什么偏偏会面对这个比自己矮了半头的严宁如此心跳加速?难道?”
一个不好的念头似乎要涌出来。
“不会吧,别搞了半天阎王不是断袖,我才是?”
沈墨被自己吓得一个激灵,立马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又顺手推开了严宁,只是这手碰的位置不太巧。
严宁惊愕住了,立马转身捂住了胸,深呼吸了一口:还好平日里束胸系得够紧,没有露馅。
这两人此刻不约而同的背对着背,心跳加速,虽然为着的缘由不同,但是脸红的倒是很一致。
严宁先开口道:“那个,我先去休息了。”
“好,那你就早点睡吧。我出去透一口气。”
沈墨头也不敢回,逃似的离开了屋子。
他的心情终于慢慢平复了一些,只是这想法一旦冒了出来,越不想去想,反而越难逃避。
唉,看来又是一个不眠夜啊~
只是,今夜睡不着的又岂止他二人,不远处的阎王殿中,那少年正战战兢兢地跪在冰冷的地上。阎王此时摘下了面具,背对着他泡在浴桶里,虽然这房间被热气笼罩着,却仍逃不过那股森冷的寒意。
柳叶跪在地上,头低着,仿佛在等待着阎王的审判,果不其然,一个幽冷的声音从一团白色的热气中传来了:“刚刚,有人和你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