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无情的回答而烟消云散,直到此刻才重拾回几分。
“谢谢你。”
“谢我什么?非要谢的话,也应该是我……”
“不,真的谢谢你。”
洛可可完全转过身体,朝着自己选择的方向跨出了第一步。
信长和窝金大摇大摆地几乎是以扫荡的方式进入了阴森的建筑。所经之处,不管是厚重的防火门,还是成群的守卫,只要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就一律被清除。
“我说你瞎选的什么地方啊。”窝金一巴掌拍飞面前的男人后冲信长抱怨,“连半个像样点的对手都没有,太无聊了!”
“啰嗦什么。要不然你下去找侠客他们,这里交给我一个人好了。”
“这可不行!没道理我去和他们抢,反倒让你占便宜。”
“哈?”信长斜睨了窝金一眼正要反驳,某处却传来了’砰砰’的撞击声。
“嘿,有人!会不会是飞坦的小女朋友?”
“当心他听见了跳起来揍你。”
“哈哈哈哈,好久没和他切磋了,也不赖啊。”
“得了吧。先过去看看。”信长用下巴比划了一下,“在那边。真是臭丫头的话,飞坦那家伙第一个进来竟然都没找到,待会儿可要嘲嘲他才行。”
顺着动静,他们站在一扇闭合的电梯门前都有点摸不着头脑。门口横七竖八倒着一些机器设备,似乎是人群逃跑时被撞翻堵住了门,不过现在里面的响声已经停了下来。
“小丫头在这后面?”窝金伸出手就想去掰门,旁边的信长刀柄一横将他拦了下来。
“不对劲。这楼里到处都是火,她不往外跑躲到电梯里做什么?”
“那——不是小丫头?”
“也说不定是出了什么变故,被关在里面了。”
“话全让你说了,到底是不是啊?”
“嗯……”信长看着门前那堆东西,露出了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我有办法。咱们去楼上把每一层的门都封了,给它来个瓮中捉鳖。”
“何必这么麻烦。管它是什么,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侠客他们还在地下,这么做保险一点,免得给它从中间逃了。”
窝金不再反对,和信长一起摸上了二楼、三楼……他一边扯下块砖墙压住电梯门,一边想起了很多年前……
“信长,你还记得在流星街的废品山里捉野鼠的事吗?”
“提这个做什么,你饿啦?”
“去你的。我最恨吃耗子肉了!又狡猾又不够塞牙缝的。”
“那是怎么了?”信长一脚踢飞落到身边的小石子,有些不解地看向意外怀旧起来的拍档。
“有一次,轮到你、我和侠客负责找吃的。我们在前一天侠客设置的陷阱里发现了只受伤的母猫。”
“啊啊,有印象。都不知道那猫怎么混进流星街的,捉出来的时候凶得要命。不过,侠客说要养着玩儿,带回去后大伙儿还抢着喂呢。”
“不是大家。”
“哎?”
“派克和新来的玛琪最高兴,把分给自己的食物匀出来喂它。可是团长和飞坦都无动于衷……至少,表面上并不感兴趣。”
“窝金,我刚发现你的记性居然这么好。”
“别打岔。”窝金刚毅英挺的脸上浮现出难以具体描述的神情,有点接近困惑亦有点类似感怀,“团长还有飞坦从不搭理那猫,但后来我在团长手背上见到了抓伤。”
“就算团长之后有去逗猫,这也没什么吧?你知道,库洛洛他向来如此啊。忽然来了兴致之类的。”
“那飞坦呢?”
“阿飞?”
“最后那猫趁侠客不注意溜了出去,等再找到的时候就只剩下张皮了。”
信长没有打断窝金,他大概猜到了对方想说些什么。蜘蛛从不会对自身’想要’的欲望撒谎,他们既没必要掩饰,也不可能后退,只要起了心思就势在必得。
可库洛洛和飞坦……其实不仅他们,旅团里除了几个易懂的强化系以外,其他人的喜好都具有极强烈的迷惑性。嘴上说的和做的相互矛盾,看在别人眼里就是那么的表里不一、喜怒无常、心思难测。
但事实上,他们之所以会变得如此,大多是源自于流星街里的生存心得——
你什么也不是。
和丢在地上的垃圾一样毫无价值。
没有谁需要你,更没有谁在乎你的生死,腐烂就是你全部的命运。
好东西永远都轮不到你,哪怕一时抢到手了,也很快会被别人夺走。
除非你比任何人都强。
除非你……不在乎一切。
可以得到一切,也可以转头就抛弃一切。
无人能揣测你的心思,无人能从你的手上再拿走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