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一下这几只碗吧,今天做了其他口味的馕饼放在锅里,收拾完后去锅里拿。”
虞宁见萧云归点了头才放心地离去,刚走到门口外就折返回来。
“对了,药在桌上,记得擦药。”
萧云归抬起眸子认认真真地听完,淡淡一笑。
落日撒在他颀长的身影上,他端着碗不明情绪道:“知道了,你自己上山也注意些。”
虞宁为赶到天黑之前要下山,原本走一段歇一下的路程因此就显得急匆匆。
一方面是担忧萧云归在家生了什么事端来,另一方面是害怕夜晚野兽出没。
她火速收集完树脂,不带歇口气地,直接又快步赶了回去。
临行前,虞宁又细心地拾起杉树的树叶聚在一堆,立了个塚。
为了感谢杉树的馈赠,虞宁拿出竹篓里的水浇了上去,又虔诚地拜别。
等虞宁背着满当当的竹篓归来时,恰巧看见院子里安安静静坐着的萧云归。
她一放下竹篓就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顺势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萧云归起身拿出竹篓里的树脂,递给虞宁一方布巾:“往后便由我去。”
“我已经把这里的碗尽数收去,你可看看是否合你心意。”
他退开一步来,试图让虞宁看得更清楚些,虞宁抬眼往亮堂的方向盯去,见树脂排排摆放整齐,起初脏兮兮的碗已经除去污垢,火炉也是干干净净的。
“多谢你了,多亏有你帮扶,不然我一个人还真就忙不过来。”虞宁眼里的疲态尽数散去,一双杏眸缀着星光。她起身将空竹篓搁置一边,又在火炉里点燃火柴。
火柴在密闭空间里燃得霹雳吧啦响,隔了几息后虞宁就将树脂倒进炉子里面。
“你……”萧云归欲出声阻止,不料虞宁接道:“放心,我只是让树脂溶解,以便更好上手。”见虞宁如此坚定,遂也不作他想。
“我这个水温溶解树脂可是最合适的,到时候做材料就顺手多了。”虞宁蹲在地板上用木棍搅拌,又继续给身边的萧云归解释道:“这溶解出来的树脂不仅可用于修复木质器具,还有止血的化瘀的功效,你那个药膏就是这样制成的。”
说到这树脂的用处,虞宁可谓是滔滔不绝,手中的木棍也不曾停下来:“等搅合均匀了,再拿出来降温。”
“降温后再融合一些其他材料就可以使用了。”
萧云归站在一旁听得迷迷糊糊,头一次见如此新奇的样式出现,似乎邻国也未曾出现过如此奇怪的制作方法。
不过,见虞宁甚是投入,他也不好干站着拂了面子,也学着虞宁的手法在一旁有模有样的搅拌。
夜幕降临,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都隐去不显。
虞宁抬头揉了揉发酸的脖颈,见身旁之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忙不迭地关心道:“你先去休息,还有一点点我来做。”
“无事,既然剩下的树脂不多了,一起做倒也快些。”
见他执意要做,虞宁真正放下戒备与他攀谈起来:“本想着我与你素不相识,待你伤势痊愈便会离去,没成想,你做事也是极为认真踏实。”
“小娘子,我身上并无过多银两,在下只得出一份力。”
“很快我们就会有钱了,到时候我把琴坊的债还了,以后我们就可以依靠这门技艺发家。”虞宁眉开眼笑道,一想到未来之景,她身上的疲惫也除去了不少。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晃过,溶剂,树脂,清蜡均已成型,眼下首要任务则是找来羊毫笔开始上手。
然而,事发总是这样始料不及。
虞宁翻遍整间屋子也未能找到羊毫笔,她意识里清晰地记得自己去镇上采购了毛笔,虽说不能和真正的羊毫笔相提并论,但好在材质勉强可以。
然而,现下如何也找到那支毛笔,原身阿爹的毛笔也被其他亲戚尽数收去。
距离琴坊掌柜取琴已不到一个时辰,虞宁此刻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胡乱地翻找,任使她如何回想,也不知毛笔身处何处。
怎么办,那个疯婆子就快来了。
虞宁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又细又长的眉毛轻蹙。
“别急,我去后院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