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
我站在斯内普的门前,地窖不论昼夜都始终空荡,他的房门也像往常一样紧闭着。
他从来都不是个早睡的人,虽然这个时间我猜测他应该也没睡,即便如此我也没有要去敲门的冲动。我静静的站在那里,打算一会儿送我的孩子离开,站在这里,只是给予他对父亲最后告别的时间。
自从傍晚和庞弗雷夫人聊过之后,我便下定了决心,既然他终将离去,不如就趁现在,假使让他感受到明天的太阳,我大概又会像之前那样,不禁希望将更多精彩的世界展现给他,既然如此的母爱只能永远富于幻想,那么不如到此刻就终止吧。
作为一个斯莱特林,我拥有一个冷静而清醒的大脑,不得不承认,我也同样拥有冷酷的,残忍的性格。站在这里的时刻,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难过?只是觉得内心空落落的,大概送走他,去喝一杯就能好些了吧。
我站在门前静默了一刻钟。看看表,就要凌晨三点了。
我离开了地窖。深夜的霍格沃茨好像一直都没有变过,我现在路过的每一个地方,都和上学时候的所见一模一样,这座城堡就像一个不会腐烂的罐头,陈旧而深刻。
我踏上塔楼的顶端,夜风吹拂,有一点凉,星星好明亮。
就连这晴朗的夜色,也和很多年前一模一样。我和斯内普年少的时候曾在这里争论星星的运动轨迹,在这里安静的看书,在这里猜测毕业之后的事。今天命运玩笑,我居然和我们的孩子一起站在这里,我选择对他隐瞒这个孩子的存在,细想起来,于他也是抱歉,毕竟知情是每个人的权利。
我告诉自己最后再慎重思考一遍对这件事的处理是否妥当,然而直到此刻我都宁愿如此。
不知此刻的决定,今后想起来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天幕下的夜色,浓重,又不失情怀。我平静了心情。
“看,霍格沃茨多美啊。”我轻声跟肚子里的小孩说话,又有点像自言自语。
妈妈最喜欢这里的夜,小时候经常夜游,被你爸逮着臭骂。
这些日子,我带着和斯内普有关联的人在学校里走来走去,这种血缘上的亲近,让我的心情总是微妙的。天亮之前,这一切就要结束了。
我该松口气,也有点惋惜。
一直没给这个孩子起个像样的名字,我隐约觉得要是没有过名字,彼此大概就不必牵挂。
“对不起。”我轻声的对他道歉,这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再见。”我尽力让自己咧开嘴角笑出来,来的时候虽然尴尬,告别就完美的结束。
做过一小段时间的母亲,第一次感受了这样的心情。
“谢谢。”
我转身准备离开,刚走了两步,就吓了一大跳。
浑身的汗毛在一瞬间竖起来,心里像是按动了电门,又打了鼓点,乱成一片。
楼顶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斯内普就站在离我几米远的地方,神情高深莫测的看着我。
他一席黑袍,几乎要融进夜色里。我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还是我来的时候他就在这里?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听见了我的自言自语。
简直是见了鬼了,只要是我夜游,必定能碰见他。要不是定位仪这种东西是麻瓜的把戏,我都要怀疑他给我身上装了这样的装备呢。
“你在这干嘛?”我看到他之后,迅速换上一脸干笑。
“夜巡。”斯内普的嘴都没张开,干巴巴的挤出几个字回答我。“你在这——?”他问。
我即刻理直气壮的快速回答:“夜游。”
他微微皱了下眉头,我端详了他的表情,他的脸在夜间有些严肃,但和每次我们夜晚相遇的样子都比较类似,也没看出什么波澜。
“有学生溜出来吗?”我问。
“除了一个不自觉的教师,谁也没有。”斯内普意有所指的说道。
“是啊,我都是老师了,斯内普教授。”我撇了撇嘴。
“周梵浠,三更半夜不睡觉总在学校里晃荡,你到底是有什么问题?”他的语调听起来比平常还要尖锐。
我没好气的反击,“三更半夜不睡觉的似乎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吧。”
这时斯内普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好像又要说些什么,我再也心思跟他在这里叽歪了。
按照夜巡被逮住的惯例,我是会被“押”回城堡的。这次好不容易决定了要去医院,绝对不能再出现什么变数。
于是我在他开口前及时打断了他,“我困了,你接着巡吧。”说完我转身就走,
“周梵浠。”他叫住我,我心里一惊,生怕他发现了什么。我回过头,
斯内普并没有立刻说话,他漆黑的双眸锁定了我,像是要看进我的思想深处,我不自然的移开视线,假装被远处墙上的藤蔓吸引了注意力,生怕他对我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