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跟来的!”他声色俱厉,嗓音也比平常粗犷了些,让栀颜略有些发怵,甚至想到了早上的寅林。
“我,我看着您刚刚好像有些异样…不放心就跟来了……”栀颜支支吾吾。
“除了你,可还有谁?”
“就我一个人。”栀颜小心翼翼道:“给圣司大人添麻烦了…”
“圣司…大…人?”他重复了一遍,轻笑道:“怪不得圣宇刀在他手里。”
栀颜有些蒙了,问道:“什么他手里?圣宇刀不是您的佩刀吗?”
“放肆!这就是你跟圣司说话的礼数?”祁桀玉呵斥道,只见他用手扯松了本来服帖的领口,不耐烦地问道:“那我再考你,我的师尊,也就是祁修平现人在哪?”
栀颜觉得眼前这人的行为举止陌生极了,又想起前任大祭司祁修平早就溘然长逝了,便故意道:“圣司大人,您不记得了吗?昨日您不是才去拜访过祁老先生的吗?”
那人怔了一下,又继续道:“我当然记得,少废话!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我问你的是祁修平现在在哪?!”
栀颜心中“咯噔”了一下,头皮都竖了起来,立刻掉头开跑。
谁料,突然一阵妖风,把她刮回了那“祈桀玉”脚底下。
“蠢丫头,倒还有几分机警。”那“祈桀玉”站起身,笑吟吟看向栀颜,虽然是祁桀玉的脸,但栀颜此刻却像在看一只妖怪般。
那“祈桀玉”继续道:“早发现你在身后追着,刚刚忙着和你这圣司大人斗法,还没空应付你。没想到这小子如今这般难缠了,幸亏他旧伤未愈,不然我还夺不了他的舍。”
夺舍?栀颜一下子更是起了许多鸡皮疙瘩。
“你!你是什么邪祟?”栀颜明白大事不好,自己这三脚猫功夫根本管不了大祭司了,便道:“我和圣司大人什么的不熟的,你要不放了我吧,我嘴紧得很,不会乱说的。”
那怪物一把抓住栀颜的头发,继而锁住她后颈道:“你这小聪明都是你爷爷我玩剩下的,被你发现了这秘密,你觉得你还能跑得了?”那声音笑得瘆人,锁住栀颜喉咙的手渐渐收紧。
栀颜惊恐极了,自己确实曾畅想过千百回与大祭司离着这般近,甚至此时他的手还覆在她纤细的脖颈处,却是为了要掐死她……而她自己也没有像曾经梦里那么悸动,此刻她正用尽全身力气去掐那双锁喉的手,她能感到自己的指甲都陷进那人的肉里。
“救命…救命…”在寥落的荒野中,栀颜这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呼救真的都不如那一旁草窝中蛐蛐的声音更响。
就在她快要扛不住晕厥的那瞬,那扼住她喉咙的手却突然松弛了下来。栀颜一屁股瘫坐在地,如获新生地大口呼吸着空气。
她连滚带爬在地上滚了一小段,战战兢兢回头看那“祈桀玉”。
谁知那“祈桀玉”居然和她一样瘫在地上,脸通红,也像差点要断气的模样,一脸痛苦。
“你!你是这小子什么人?!我居然伤不了你!”那假“祈桀玉”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道:“他怎么会和你结了血契?!”
栀颜完全听不懂,也顾不上。她运起真气就准备轻功逃跑,却见那“祈桀玉”一阵剧烈咳嗽起来,继而换了她熟悉的嗓音急迫对她道:“快!快走!”
“你是真的圣司大人?”栀颜脑子已经有点乱了。
“我方才被怨灵附体,现下只能控制他一时三刻,他随时都会再出来。”祈桀玉脸上全是冷汗,十分狼狈的模样,让栀颜又着急又心疼。
栀颜愣住了,一时之间不太确定此人说话是真是假。
祁桀玉用尽力气道:“快走,别管我了,就当没看到今晚的事!”
“到底怎么回事?您这么厉害怎么会被那东西夺舍啊?您再撑一下,我回去找四大主祭司来。”栀颜还是上前扶着祈桀玉,用袖口擦拭着他头上的汗。
祈桀玉猛地抓住她的胳膊道:“绝不可让其他主祭司知道!我能解决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为什么不可以?那还能怎么办?”栀颜更着急了。
“等等,我的身体现在是无法伤害你的……”祈桀玉仿佛想起了什么,直视栀颜道。
“他刚刚好像想掐死我的,不知道怎么就松手了。”栀颜自己脑子里乱嗡嗡的,实在搞不清楚状况。
“哈哈哈……”祈桀玉却突然恶作剧般地笑了,栀颜从未见过那清冷高不可攀的大祭司也会漏出这般有些痞气的神情。“没想到居然也能无心插柳……”
祈桀玉从左手上褪下一串玉珠,念起了咒术:“雪玉无尘垢,九转连心合,锁——”那玉珠“嗖”地化作白色绳索将两端各捆了祈桀玉和栀颜的手腕,继而那绳索的形态又消散了。他心想,血咒已将二人性命栓在了一起,那邪祟只要附身在他身体里,便无法加害栀颜。加上九澄雪玉咒术将二人拴在了一起,那妖物去哪都必须带上她,这样他就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