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着半个月,迦若一直都在下雨,气温骤降了许多。
小桔子已经把过冬的棉衣都拿出来给栀颜穿上了。
“小姐,今日雨好大啊。”晚间,小桔子见窗子潲雨,便将寝房的窗给关上。
栀颜没有回答,自吃完饭后,她便开始在床上打坐聚灵,连丁麟班的牌桌局都没去。
这半月她都这般抓紧一分一秒聚灵,自我感觉有了点长进。
小桔子见她已入无人之境,便想着不要打扰她,将她的衣服拾掇拾掇,拿去浆洗。
栀颜运功聚灵,不知不觉这日竟坐着困睡了过去,只是睡得并非那么沉。
恍惚间,她觉得有人进了寝房,她本以为是小桔子,想叫却叫唤不出声来。
那人在屋内转了一会,便向她走来。
那东西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一团包裹着黑雾的怪物,栀颜使了全身力气也动弹不得。
谁知那东西慢慢将自己的脸贴近她的面颊,她顿时听到了许多嘈杂又狰狞的怪声,让人不寒而栗。
“嗞嗞嗞嘶嘶嘶~嘶嘶死死死!祁桀玉要死了,你会同他一起死!嗞嗞嗞嘶嘶……”
栀颜终于听清了那不像是人类发出声音到底在说什么,她害怕极了,扯着嗓子啊啊啊啊地叫,还是发不出一点声响。
她觉得那东西在使劲顶她,好像想把头塞进自己的耳朵里……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公主!你在干什么啊公主!”
“啊啊啊!”栀颜终于叫出了声,原来是小桔子把她摇醒了。
“公主,你是不是练功走火入魔了。”小桔子抱住她,给她擦擦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道:“怪我公主,我应该看着你的,初学者练功是容易练叉走火的,是我心太大了。”说着说着,小桔子委屈地快哭了。“没照顾好公主,小桔子对不起主君、对不起太子殿下,哥哥也会骂我的呜呜呜呜……”
“没事的,小桔子,我好像做噩梦了。”栀颜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醒了就好了。”她方把那噩梦又对小桔子说了一遍,才没那么害怕了。
“小姐放心,圣司怎么会死呢,他与神树结了契的,只要那契未破,他便是永生不灭的。”小桔子道,“应该会同神明一样长寿吧。他可不就是我们岚祁的神吗!”
“小桔子你说得没错,是我想太多了,只是这半月再没见到他,说好的剑道课也没再给我们上过,让我连做梦都胡思乱想了。”栀颜道。
“圣司大人好像一直这般日理万机的,万通不是说了吗,这两年他经常闭关,上课也没那么规律。可能他也一直在等自己的亲传弟子出现,那时便会将重心放在教徒上了。”小桔子推测得有理有据。
栀颜坐了许久,站起身来有些尿意,道:“我去下茅房。”
“小姐,我陪你一起吧。”小桔子立刻从床上站起。
“茅房那么近就在楼下,那噩梦哪就能把我吓成这样了!”栀颜笑了起来,点点小桔子的脑袋。
“小姐,你把伞带上,外面还下着雨呢!”小桔子把伞拿给栀颜带着。
初冬了,入夜的迦若很是寒凉。栀颜如厕完又回想起小桔子刚刚的话,祁桀玉是与神树结了契的,他与神树早已同生共死。
“我去看看那杏树吧,反正也不远的。”她撑着伞,自言自语。
这不看还好,刚出弟子寝楼大门,栀颜就看到下午还有不少叶子在寒风里摇摆的杏树上,如今只剩一片叶子挂在那树梢上。
只听“咔嚓”一声,那最后一片杏叶随着断枝一起掉落了下来。栀颜捡起那跟断枝,心疼地抚摸着那最后一片金黄色的叶片。
“怎么会这样?这是正常的吗?应该也是正常的吧,已经是初冬了,今日又这么大雨,树叶掉光也是正常的,枝子断了只是巧合罢了……”栀颜又自言自语起来,她环顾四周,可惜这迦若殿方圆百里再无第二棵树,她连想对比都没有办法。
就看一眼就好,哪怕被他责骂就责骂吧,她如此想着,快步跑向那个熟悉的方向。
“圣司大人!圣司大人!”她急迫地叩他的房门,还是无人回应。这回她轻车熟路,直接用力一推,那门居然还是没锁,乖巧地开了。
“圣司大人您在吗?”她不见外地在房间里东张西望,却并没有看到祁桀玉的身影。“难道又闭关了?不是半月前才出来的吗?”她自语,遂又想起上次看见的那个暗门来,走至雕花的床边,掀起帘子。那暗门虚掩着,门框上赫然有一个带血的手印。
栀颜拈起食指点了点那血迹,还尚未干。她心知大事不好,壮着胆子推开了暗门。
只见地道里一片黑暗,她便取了屋内的烛火,心急如焚地走进了地道。上回,他是带她走过一次的,可那地道叉口繁复,她不知在里面绕了多久。
眼见蜡烛都烧没了,地道瞬间一片漆黑,她着急地在地道里大声喊:“圣司大人,您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