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城初听到莫云乐的提议,对此深感惊讶,不过到底也没说什么,只是又确认了一遍:“云乐,边境的风沙可不比京城的水养人,你确定要去吗?”
“是,我想去看看。”莫云乐站在书桌前,满脸的急切与坚定。
恍然间,赵锦城好像看见了当初跪在慕清面前高喊着要参加科举的自己,被官场磋磨过的心性似乎又找回些曾经的天真和意气。
于是他对莫云乐抱拳道:“好,女侠!”
“现在上元节已过,我马上就要回北境。要收拾行李的话时间可能有些紧,你须得快些。”
“!!!”莫云乐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压制住自己狂跳的心脏,她尽力保持着平稳的语调,“好。我要带的行李也不是很多,最迟何时出发?”
“后天。”赵锦城严肃起来,“最迟后天。”
“没问题。”
很快地,到了出城的日子,类婉婉送别过两人也背起自己的包裹离开了将军府。
越向北天气越冷。鹅毛大雪被凛冽的寒风包裹,化作锋利的刀,刮得人脸庞生疼。道路全结了冰,走不了马车,只能步行。
风雪中,莫云乐被吹得睁不开眼,只能紧紧攥紧马绳,跟着马缓慢前行。
“如何?”赵锦城蹭到她身边,扯着嗓子问,“还行吗?要不要歇息会儿?”
“哈,看不起谁呢!”莫云乐顶着风回道,寒冬的风雪压不住血液滚烫。
“女侠!”这样说着,赵锦城还是叫住了张秀。
“......”
徒步十余天,两人终于到了雁回关。进了城,风雪就小了些,莫云乐终于能正常视物了。
这里不比京城繁华,一排排由石和木垒起来的房子,大多只有一层。街道空旷,积覆着厚厚的雪。
这里和京城最大的区别是:京城给她的感觉是由钱堆起来的,极尽繁荣,纸醉金迷;但这里却像是切切实实从土地里长出来的。
马上要到营地,张秀左脚还没迈进去,一嗓子先嚎了出来:“刘德虎!你爷爷我回来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去你妹的小兔崽子!回了趟京城连自己的辈分都认不清了!”一股雄浑的嗓音从十几米远冒着炊烟的房子里冲过来,“等我得了空,看我不一锅铲拍死你!”
张秀掏了掏耳朵,无所谓地耸耸肩:“看来老刘又在厨房里倒腾他的菜谱。”
“算了,我们先进去吧。”张秀扭头对赵锦城说,“欸,完了赵哥,我还忘了,我娘问我你啥时候上我家吃饭来着......”
“哈哈哈。”赵锦城打着哈哈,“这都回来了,下次吧,下次有机会一定去......”
张秀原本家境不好,父亲去了,家里还有个年迈的母亲和幼小的弟弟,不得已想着来混口军粮。好在这人在打仗上还真有点天赋,被赵锦城提到如今副将的位置,家里的状况才逐渐好了起来。
老人家听见这些感激涕零,无论如何都要让自家儿子请赵锦城到家里吃饭。
只不过赵锦城担心再给这家增添额外的负担,就一直推脱。
“你每次都说下次,每次都没个准儿。不行,你说个具体的......”张秀说到一半,赵锦城已经拉着莫云乐跑远了。
绕过厨房,向着演武场的方向走出去一段,确认张秀没有跟上来,赵锦城才松了口气:“应当是去厨房找老刘了,没跟上就好......”
“这位老刘......”莫云乐被勾起好奇心,“是何许人也?”
“这个......”赵锦城欲言又止,“等一会儿要吃饭的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他在厨房里最好还是先别去打扰他为好。”
“走,我带你去看演武场。”回到熟悉的地方,赵锦城整个人松弛下来,“果然,我就知道,还是这里适合我。”
将士们这时候正在训练,寒光扑朔,齐齐的喊杀声震天。一位披着铠甲的女子游走其中,倘若遇见动作不标准的则毫不客气地将人掀翻在地。
“出枪要用力!你们是胳膊上的筋被抽了吗!软绵绵的,别说杀敌,刺穿草人都难!”
“林栖!”赵锦城高声喝道。
那女子闻声,目光扫过演武场上所有的士兵:“所有人继续练!保持动作!练不好的中午别想吃饭!”
此话一出,底下的人顿时面容扭曲,但迫于淫威,没有人敢说话,悄悄动弹下酸痛的胳膊,继续保持着单手出枪的姿势。
林栖满意点头,旋身向赵锦城这边走。
逐渐走得近了,莫云乐才看清她的面容。
林栖的大名她早就听过。先前胡族入侵,差点攻破京城,林栖得到消息后一人一马赶到京城,领着三千禁卫军硬是跟敌人七万大军周旋了两个月,才拖到救援来临。
可以说如果不是林栖,大齐早就亡了。
事后朝廷论功,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