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已是不易,所以……”他停下又看了她一眼,“死,也没什么可怕的。”
翠娆刚想说什么,才一张口,门便被推开了。
罗叶眼神一亮,“王爷!”
宋九和没什么意外地瞥了眼被绑的两人,翠娆她见过,这名男子倒是第一次见。不过也正常,仅翠娆一人,想要掳人至此,怕是有些难度。
“就是这二人!这女人瞧着主意多得很,所以都先绑了起来。”
宋九和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韩云柒静静望着眼前被紧紧绑着的翠娆,想到了她的秘密,又想到了安晴公主。
“是嫂——”韩云柒下意识顿住,“是安晴公主的意思吗?”
翠娆苦笑,眼角划过泪滴,她忽然凶狠地瞪着韩云柒。
“你真是好命,那样紧急的情况,也能等来一个救你的人!”
她的戾气很重,宋九和下意识上前拦过韩云柒的身子,侧身将她护在一边。
韩云柒抬眼看了他一眼,心里一暖。
翠娆却心里泛苦,这些年她就像是一根野生野长的草,无人问津,无人在意。她最初沦落花所时,也是自爱过的,结果因绝食与反抗遭受毒打,一次又一次,从无人搭救。终于有一天,她再也挺不住,选择妥协。她遇到了那么多的男人,哪个对她有过真心的疼惜?哦,也许最后那一个是有过一丝真心,只是当她怀着对光明的希望与憧憬跟他走了之后,又落得了什么下场呢?不过是从一个花所的火坑,跳入了另一个宅门的火坑。
轻炸了眨眼,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下。
“是,掳走定北王妃这样的事,若是无人指示,我怎敢私自做主呢?”
乔十六忽然睁大了眼睛看向她,想要说什么,却被她以眼神阻止。
细微的举动,俱落在了宋九和的眼中。
“指使我的人,你们也都熟悉,就是安晴公主。这么尊贵的一个人,怕是你们不敢报复吧?”她恶劣地笑出了声。
乔十六看着她,知道她敢这样编造必是做了赴死的准备。
宋九和丝毫不惧,凉凉道:“你放心,你和安晴公主的命,我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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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国公府。
杯盏碎裂的声音从室内传出,守在门外的小丫头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
这几日,安晴公主的脾气是越发的急躁了。
屋内熏了暖香,安晴公主面容冰冷。
“让她办个差,竟然把自己给办没了!”
下首的丫头战战兢兢道:“翠娆姑娘失踪,老公爷这几日一直很担忧。是以这几日加派了找寻翠娆姑娘的人手,若是被这些人发现翠娆姑娘所做之事,怕是,怕是……”
怕是不好善了。
“那,乔十六呢?可有消息?”
“和翠娆姑娘一样,一点消息也无。”
翠娆是和乔十六一起去的,本应是杀了韩云柒再伪装成意外之后便回来,可是现在,谁的消息也没有。
就连定北王府,也是静的诡异。
“大爷呢?”
回应她的只有沉默的摇头。
不行,坐以待毙不是办法,安晴公主站起身:“我要进宫去见太后!”
华盖马车急匆匆离开了庆国公府,直向皇宫而去。
太后寝宫内,太后静静地听完了安晴公主的哭诉。她已年过五十,即便有上等的妆容覆在脸上,也难掩细纹。
她和皇帝并不亲近,她并非是皇帝的亲母,能坐上太后之位,不过是因为她是先帝的皇后,而当今皇帝的生母又恰巧过世了而已。
皇帝幼时日子并不好过,她作为皇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算不得造成他生活艰苦的直接原因,但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一点关系。若没有她的纵容,那些个太监宫女,又怎会欺侮到他们母子的头上?
“母亲,若是皇上知晓我暗害定北王妃,能否站在我这一边?”安晴公主早已没了主意,如今在母亲面前,更是原形毕露,声音里已含了哭腔。
“你既然知道她是定北王的人,非得动她做什么?”太后的眼神中撇过冷意。
“母亲,是您教我,想要的就去想办法得到。我对韩允康一见倾心,所以我想办法嫁给了她,当初您也是支持的,不是吗?正如当初您嫁给我的父皇!”
安晴公主一席话说得太后身旁的嬷嬷心头大跳,慌忙去看太后的脸色。
要说太后当年嫁给还尚是皇子的先皇,那着实是费了一番心思。但这桩密事,在如今的皇宫已是没有几人知晓。
如今被自己的女儿就这么说出来,太后脸色不太好,又暗恨自己女儿不争气,冲身边的嬷嬷摆摆手,命她们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