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走到孟古青身边坐下,修长的手指碰到大红的盖头,又停下。
“你方才在和谁说话?”
孟古青装傻:“没和谁说话啊,肚子叫了,想吃东西。”
福临点了下头,抬手将红盖头掀开。
这是孟古青在第一百零一次系统重启之后第一次见到福临,表哥似乎还是和前一百次一样,目光中带着警惕和疏离。
“表哥你不饿么?”
孟古青抿着樱桃一样红润的口唇,柔柔问了这么一句。
福临带着探寻的目光看向孟古青,这个旁人口中娇俏蛮横的表妹。“桌子上有子孙饽饽,还有…”
“还有水晶葡萄么,我知道。”孟古青起身走到黄花梨木桌前,端起水晶葡萄,又坐回福临身边。“听说表哥你对水晶葡萄情有独钟?”
福临捏起一小串葡萄,揪下其中一小颗,放进嘴里:“夜里看不见,白日里,日光照过来,晶莹剔透的。”
他稍微形容了一下,方才看着孟古青问:“我喜欢吃这个,舅舅告诉你的?”
“你舅舅我父王恐怕也不知道你有这个喜好。”这是前一百次攒下来的经验,当然她不能说。
不是舅舅说的,大概就是额娘说的吧,想靠着这个让表妹和自己套关系?似乎看轻了她儿子。福临哼了一声:“我听说,你娇贵得很,在科尔沁草原上,用的都是金器。”
孟古青把装着水晶葡萄的盘子摆在她和福临中间,双手向后撑在床上,身子微微后仰,双腿前后晃着,似乎是在想自己在科尔沁时的生活:“这个肯定是我父王告诉你的。不过他说的不全,该用金器的时候就要用金器,该用琉璃的时候也要用琉璃。就比如…”她也像福临一样拎起一串葡萄:“喝葡萄酒也用金器那不是糟蹋了!”
“葡萄酒?”福临有些好奇了:“你在科尔沁,喝得最多的不应该是马奶酒么?”
“我啊,想喝什么就喝什么,马奶酒啊,葡萄酒啊,我们科尔沁有的,我都喝。”孟古青尽力凹一个娇格格的人设,说真的,曾经的一百次里,凹人设最难了,可比做自己难得多。
福临上上下下打量着孟古青,右手食指蹭着拇指上戴着的扳指,好半晌才又开口:“朕听说,多尔衮坠马之前,你掉进了水里,然后对着舅舅说出了多尔衮即将坠马而亡的预言?”
孟古青大脑飞快运转,曾经的一百次尝试中,这样的情形也出现过几回,这一次,她决定反其道行之。
打好了小算盘,孟古青靠进福临,闻着他身上那股子小叶紫檀木的香气,是他手腕那串珠子发出来的:“多尔衮坠马而亡,表哥你不该高兴么?”
福临目光一滞,绵薄的口唇微抿,避开了孟古青探寻的目光:“表妹不妨给你表哥我预测预测,看看我能活多久?”
孟古青嘴角微弯,准备来一次兵行险着:“我如果说,表哥你只能活到二十四岁,你会不会马上就废了我?”看着福临的目光渐渐变得幽深,孟古青又是轻松一笑:“逗你的,表哥你又没有什么淫|荡的癖好,不会天年不永的。”说着,她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福临的胸口:“不怕的。”
福临表情一僵,他没有表妹所说的癖好么,有的吧……
“表哥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多尔衮选的,所以特别讨厌我?”孟古青看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吃食,实在没什么能够果腹的,索性抓了一把撒在床上的花生剥起来:“说真的,要不是碍着我父王的面子我也不想来,所以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我们两个是统一战线上的人。你讨厌多尔衮,我也不喜欢,哪儿有随便给人拉郎配的。”
听着坐在身边的表妹滔滔不绝,大谈特谈自己如何不想进紫禁城,如何不喜欢多尔衮,福临这个逆反心理巨强的家伙瞬间觉得表妹似乎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讨厌:“你不想嫁给朕?”
“我也是被逼无奈的啊。”孟古青装出了一副可怜样:“您想想,在科尔沁草原上,天高地阔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也没有什么规矩。可是一进这紫禁城,不用说往后的日子,您知道大婚这套礼仪我学了多久,背了多久么?这哪儿是人应该过的日子。”
不就是找共鸣么,谁不会啊,孟古青心里一哼哼。
福临竟然也真的和孟古青共鸣起来:“你说的不错,这宫里面儿真的不是人应该过的日子。”
“所以表哥…”孟古青左手搭在了福临的肩上:“我同情你,万分同情。我如果是你啊,多尔衮给我娶的媳妇儿,我才不要呢,有多远请她给我走多远好么!”
福临被孟古青逗笑了,他还真的不知道,他表妹真人还挺有意思的。“他们说你骄横跋扈,看来传言不可尽信啊。”
“我也骄横的。”孟古青吃花生吃腻了,又走到桌子旁边,把酒壶拎了过来:“表哥你不信,大可去问问跟着我一道进京的奴才们,看看他们格格眼睛里面是不是不揉沙子,胆敢欺负我的人,至今还未出世呢。”她一边说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