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涟调整好情绪,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襟,平心静气道:“进来。”
傅坚垂着头推门进来,走到她面前自觉跪下,“师尊,弟子知错了。”
“那便说说你错在哪里了?”清涟不怒自威。
“弟子不该胆大包天去抓那小帝江,没抓到就算了,还独闯帝江巢穴,害得师尊为我受伤,弟子这些天真心悔过,日日都在关紧闭抄写阁规,师尊若是不信,大师兄可以作证!我下次真的不敢了,您若还不解气,你便再罚我吧,弟子也绝无怨言!”傅坚说到后面,目光灼灼,深褐色的瞳孔里全是赤诚。
清涟看着这样的眼神不信这全是傅坚装出来的,否则,演技未免太好。
她盯着傅坚,意图从里面看到一丝一毫的虚情假意,但没有,傅坚眼里有愧疚、害怕、自责、不安、难过,却独独没有欺骗。
清涟叹了口气,“罢了,你知错便好,你把你的心境之湖打开,为师看看可有损伤。”
心境之湖是独属于水系修行者神识的修炼之地,观之可以窥见主人的心境,任何龌龊的思想都会通过这里具象地表露出来,无处遁形。
见清涟对自己的态度高高拿起又轻轻放下,傅坚心中感激,愈发对清涟敬重起来:“没有损伤,师尊放心,大师兄都已经看过了,您刚醒应该好好修养,别再为我浪费灵力了。”
正如傅坚所说,清涟确实该好好修养,她的神识刚刚恢复,不该这么快再次动用,以免神识不稳走火入魔,但如今清涟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现在她还能名正言顺让傅坚打开心境之湖,可过了这回又不知何时才有机会。
“你若真想让为师放心,你便打开,让我安心。”清涟道。
清涟都这样说了,傅坚没再坚持,闭上眼打开自己的心境之湖,任由她查看。
清涟调动灵力用神识去探傅坚的心境之湖,仅仅受到一点点正常的阻隔便顺利看见了一汪湖水。
湖水不多,但胜在没有杂质,干净而澄澈,只是偶尔会掀起点无伤大雅的浪花,算是修仙者的上佳心境,没有异样。
......
算了,心急不得,慢慢来吧。
清涟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便退了出去,她睁开眼道:“没有受伤,你师兄没说错。”
听到师尊的声音,傅坚也睁开了眼睛,压不住跳脱的性子,从跪着自觉转为盘坐,道:“我就说嘛,师尊就该相信大师兄的。”
清涟没管他,指着窗边放着的木匣道:“那是秘境之画,以后若是再遇到危险,可助你隐藏,你拿去吧。”
傅坚没想到今天非但没受责罚,师尊反倒还要给他一个难得的宝贝,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给我的?”
“给你的,怎么?不想要的话便当我没说。”许是傅坚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傅坚,清涟暂时放松下来,打趣道。
“要要要!师尊您可不能说话不算话,谢谢师尊!”傅坚急忙起身去取那木匣,眼神放光。
清涟见傅坚拿走了木匣,再次闭上眼,道:“退下吧,为师也乏了。”
傅坚应声退下,走时还难得细心地放轻了脚步。
那秘境之画确实是极为难得的神器,它最大的作用便是隐蔽气息,只需打开卷轴,人就能进入画中,画中的人可以看到画外,但画外的人却无法察觉画内,除非已经渡劫飞升成神,否则很难找到画中人的任何气息。
对于闹腾爱闯祸的傅坚来说,无疑是十分实用的宝贝。
不过这只是大多数人知道的信息,它的关键功能其实在于画的卷轴。
卷轴中有灵,能滴血认主,认主后,只要主人愿意,便能随时随地进入卷轴,同时让画中的世界随心而动,因此,它真正的功能不是什么掩藏气息,而是霸道的绞杀阵,杀死一人无声无息,让人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清涟性子虽清冷,看起来孤傲,但内心从来都是温热的,她不喜这些毒辣阴狠之术,从前,她以为她绝不可能轻易动用这神器,而今不想,却给她最小的徒弟。
但在弄清情况前,清涟并不想杀傅坚,她给他这秘境之画的确也能保护他,不过更多的时候确实是方便她随时监视,以及......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让他消失在这个世间。
重活一次,她不能再如此大意,过度的宽容只会让她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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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濯一直徘徊在清涟的寝殿外没走远,按照规矩,他本不该再出现在这里,但一则,他怕傅坚又惹师尊生气,师尊刚醒不久,是最不能着急上火的时候.
二则,他想在离师尊近的地方多呆一会儿,这样那颗不安分的心才会安静一些。
殿内许久也不曾传来清涟发怒责罚傅坚的声音,孟濯暗暗放下心来。
不多时,傅坚推门而出,手中抱着一个木匣,面露喜色,高兴得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只要人没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