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点点摸向她的胸脯,“公子不是说那发簪是勾连你我的桥梁?奴,想为公子找一找,公子不想吗?”
李晚卿垂眸,深邃地低笑,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本公子,当然想。”
“公子请。”盈凤侧着身,那腰肢扭动得恰到好处,令人遐想那盈盈一握的手感,而李晚卿不曾多想,水袖从她的掌心拂过,她一把抓住,被盈凤引入屋阁。
进了屋阁,盈凤忽然加快了脚步,李晚卿本能觉得不对劲,没有再跟进去,而是在门后探头说:“我在此处等着姑娘。”
这盈凤前头说她在屋阁内接客,怎么这会儿又要把她往里带?这当中必然有问题,但有什么问题呢,李晚卿没空去想,她只想知道娘亲留下的发簪在哪里。那支发簪,未来对她可大有用处啊!
等了片刻,屋阁内没了动静,她唤了几声盈凤,没人理她,往里踏的脚步顿住,想起话本里那些不知死活而乱闯的倒霉蛋,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就在此时,木桥上的铁索传来剧烈响动,她转身看去,不料一阵强风刮至后背,她来不及回头,喉间已然抵着一把利刃,肌肤袭上一道寒气。
“别动。”浑厚的男声响在耳边,李晚卿只用余光向后瞥去。
男子掰住她的肩膀,喝令她不许动,李晚卿低声呼痛,思绪稀碎道:“我只不过是个滥竽充数的公子哥,其实我身无分文,只是来醉风阁行骗的,你,你抓了我是没用的,那群锦衣卫可不会罢手,你赶快跳河,还来得及唔唔唔……”
男子唇边一笑,索性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他无意多说话,怕泄露自己的身份,只能用这样的办法。
“……”李晚卿却气恼地张嘴,想要狠狠咬他一口,却被察觉,反被他的双指捏住了嘴唇,两股碰触之间,两人皆愣了一下。
陌生男子:“……抱歉。”
李晚卿:“……你去死。”
她是臊眉怒意,哪管得了那么多,低头蓄势,猛然朝后撞了一下,自己晕乎乎地转过身,又朝他踢了一脚,得亏这男子并不会动手杀她,否则小命难保。
“你别过来。”李晚卿还没从那一撞中缓过来,往后小退几步,双手作防御状。
在木桥的另一端,顾衿安一眼便瞧见她跌跌撞撞和蒙面贼人对峙,待看到她的身影举动,这才认出她,难怪他在这“小公子”进门之时便觉得眼熟。
李晚卿一步步往后退,很快便退到了船侧,不知怎得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朝河里跌去,那蒙面人离了一些距离,伸手但够不到人。
风动瞬间,河面一圈粼粼波光,顾衿安双脚交替踏起腾空,单手负于身后,另一手横空而飞,脚步飞在铁索上,与水面荡起的波光辉映。
湖光遇船身而荡开,顾衿安斜飞踏上船身,双臂朝后伸展,拨风而飞,双脚在船身重力地交踏,整个人顺势翻身,往外飞去。
其上,正有一道人影下落。
李晚卿掉河的瞬间,脑袋空白,整个人被死前的恐惧包围,她不禁在想自己会不会就这么虚无地淹死?复生一场,连顾舒珩的一根头发都没碰到,岂不是很蠢?她该多么不甘心。
不!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可是她该怎么办?她不会泅水啊……
思绪纠缠之时,李晚卿觉得身下一软,手臂忽然被人提了起来,她惊愕地看去,只见她已然被人抱在怀中,因而不敢乱动,看向了他的侧脸。
眉骨、鼻梁高挺,唇珠饱满而弧度优美,俊朗清冷。
她的目光太过直愣,顾衿安微微偏了头,眸光低落,带着细碎的光,去看她。
那一眼,李晚卿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初见他竟有一种熟悉的亲切感,但说不上来是什么,仿佛觉得眼前人值得依靠。但她知道,那或许是脑袋里的一种误区,她要理智对待。
顾衿安抱着人显然没有之前飞得顺畅,他踏船身而落,点水面飘到城墙边,借力往花艇上飞。
但此时,铁索轰然倒塌,花艇竟开动了起来。
“搂着我。”顾衿安低低一句,李晚卿喉间轻吟,手臂小心翼翼、慢慢搂住了他的脖子。
顾衿安低眸看了她一眼,道“得罪了”,紧接着单手狠狠地搂住她的腰肢,手臂横空而飞,不知如何脚下生花,仿若虚空凌步,三两下便安稳地落于花艇之上。
待落定,李晚卿腰间的手轻轻松开,她也从那人的怀中退出。
“多谢,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李晚卿问得认真,上翘的眼尾如初绽的桃花瓣,抬眸的瞬间似风吹花扬。
——这小丫头竟然没认出我?顾衿安清正的眉眼微挑,视线从她身上滑过,看向眼前的蒙面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