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深今早来上班时,右边肩膀那里跨了个黑色的吊臂带,卓凯问他怎么了,他也是这么云淡风轻说没什么,只是磕着而已。
那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卓凯应声抬头,瞧着朝他们这边过来的女子有些眼熟。
于是拿起桌上的记者证看了一眼,果然是那位叫喻初薇的记者。
“哥,那个记者过来了。”
听见卓凯的提醒,周聿深面色淡凉的放下了手上的银叉。
他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喻初薇就站到了他面前。
看到周聿深这副模样,喻初薇不禁微蹙了下眉心,但那个情绪一闪而过,她并不想在他面前表露太多的担心。
她也没关心的询问他一句,就直奔主题道:“我来拿我的记者证。”
周聿深没说话,只是伸手从桌上拿起了她的记者证。
喻初薇刚要伸手去拿,却被周聿深虚晃了下。
他长指懒散的夹着她的记者证,整个人亦是神色散漫,连带着食指上的那枚镶钻的戒指也似是多了些玩味:“你这算不算,欠了我两个人情?”
喻初薇扑了个空,只好将手又缩了回来:“你有话不妨直说。”
“我帮你捡了记者证,你却把我搞成这个样子。”周聿深漫不经心道。
“……”
他说这话时,语气很淡,听起来不会给人任何压力的感觉。
但话里却颠倒是非,说的她好像多恩将仇报似的,还将他自己放到了受害者的位置。
简直就是。
不要脸的博同情。
“你伤的很严重吗?”喻初薇单手抓紧背包的带子,耐着性子问他。
周聿深云淡风轻的回她:“胳膊肘那里粉碎性骨折,医生说至少要两三个月才能恢复。”
对面闷头吃饭的卓凯听到这话,不禁抬起了头,眼神里尽是“哥有这么诅咒自己的吗?”,一脸疑惑的望着周聿深。
对于周聿深的话,喻初薇竟没任何的怀疑。
那天离开时,她确实听见了碰撞声,还看到周聿深痛苦的蹲在地上。
她那个时候,还以为他在那里装矫情呢。
还真没想到,他会伤的这么严重。
喻初薇的心思微动,生了旁的情绪,却也不知是难过,还是心疼。
在那些情绪还没在心底大肆蔓延时,她没所谓的问道:“不如直说,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还了欠我的人情。”
来时,喻初薇就觉得周聿深在跟她避嫌,刚才这句话,听起来又像是在跟她划清界限。
只要还了他的人情,她跟他以后也就互不相干了。
刚才的难过也好,心疼也好,在他那句话说出来后,便也全部消散无影。
“你想我怎么还?”喻初薇继续耐着性子问他。
周聿深单肘撑桌,指间还懒散的夹着喻初薇的记者证,他望进她的眼睛里,视线微凉:“我刚搬到浔城不久,还没找到合适的住家保姆,你过来照顾我,等我痊愈,我们两清。”
话里依然是极度想跟她撇清关系的意思。
喻初薇已经耗尽了所有的耐性,她一把抢过周聿深手里的记者证:“你做梦!”
丢下这三个字,喻初薇就抬脚离开了。
卓凯望着喻初薇离开的背影:“哥,你这要求也太无理了。”
周聿深垂下视线,他拿起桌边的银叉,随口回了句:“她会回来的。”
朝着餐厅门口走过去的喻初薇,脑海里却尽是她用力甩开周聿深的胳膊,以及最后看到他蹲在地上痛苦的样子。
刚才她走的那么决绝,可现在的每一步却都毫无底气。
到底还是停下来,转过了身。
听到后面传来的脚步声,周聿深面色沉凉的将右手的银叉,递到了左手上。
他左手捏着银叉,笨拙的挑着盘子里的青豆。
“……”
卓凯刚用银叉卷起一口意面,还没送到嘴里,就一脸的“哥你也太会演了”,比之刚才还要目瞪口呆的望着周聿深。
喻初薇再次走到周聿深的面前,刚好撞见他左手拿着银叉,挑了半天都没挑起一颗青豆的可怜模样。
“……”
她微叹了口气,语气较之前稍微缓和了些:“我最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既然你是因为我受伤,好,那我就照顾你痊愈,这之后我们就两清。”
周聿深放下左手的银叉,终于不再执着那颗青豆了。
他眼眸淡和清凉:“稍后,我助理会联系你,帮你搬到我这里。”
“我为什么要搬到你那里?”喻初薇几乎脱口而出。
仿佛是在质问他有何居心不良。
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