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离开时,还跟小少爷安静的度过了一个午后。”
……
“云姐,你怎么下来了?”岚姨边用围巾擦着手,边走了过来。
那位盘头阿姨转头望向岚姨:“天黑了,我得给太太做晚餐了。”
岚姨牵起她的手:“不用做了,走吧,我送你回房,等会儿我给你送过去晚餐。”
喻初薇还站在原地,看那位盘头阿姨好像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所以她刚才的那番话,是不是可能都是她编出来的故事。
即便喻初薇还心存些侥幸,可她心里还是像压了块大石头似的,沉闷又无措。
福伯走过来,问她:“刚才没吓着你吧?”
“没。”喻初薇微攥拳头,仿佛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似的,反问了福伯一句,“刚才那位阿姨说的都是真的吗?”
福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都是过去的事了。”
喻初薇无措的杵在那里。
福伯没否认,那就是她刚才听到的都是真的。
关于周聿深的童年,关于他的母亲,关于那个午后,他以那样看起来温馨却又残忍的方式,永远的失去了母亲。
原来全都是真的。
全都是以前他突然欲言又止,突然沉默的缘由。
“福伯,您能现在就带我去见聿深吗?”
福伯看着她眼眶红红的样子,微点了点头:“行,我拿雨衣去,你在这里等我。”
不多久,福伯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两件军绿色的雨衣,他将其中一件递给了喻初薇。
穿好雨衣,两个人出了门。
外面的雨还未停,时急时缓的,这会儿夜里反倒下的又急了些。
刚过七点,天色已黑透,没了大城市的霓虹灯,夜里的小镇周边几乎一片黑,只有从住户的院子里透出的微弱光亮。
走到大路上,黑漆漆的夜色里,就只剩下了路两边路灯发出的昏黄光亮。
喻初薇抬眸望去,看到从半空落下的雨丝,染着蒙黄的光亮,急簌簌从她眼前落下。
九月的南方气温还有些高,即便雨天,也没太多寒意,可喻初薇的心里还是一片空洞悲凉。
比这暗沉的阴雨天还要压抑。
约莫走了七八分钟,快要走到路尽头时,看到前方有很多人聚在一起,这时福伯也停下了脚步:“姑娘,前面正在修路,你就这里等着,我去帮你把小少爷叫过来。”
喻初薇跟着停下了脚步:“好,麻烦您了。”
“诶,不麻烦。”福伯转身朝前面走去。
喻初薇还站在那里,透过眼前的雨丝望过去,修路那边多了些照明灯,晃眼的白光里,她几乎一眼就从人群里认出了周聿深。
他穿着跟其他人几乎一样的军绿色雨衣,可偶尔一个侧脸露出来,还是能感觉到他惊为天人的长相,好看到像是误入凡间的天神,上乘的气质无论在哪里都能脱颖而出。
可转而一想,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在这满是疮痍的人间里,也逃不过被俗世的种种伤得遍体鳞伤。
喻初薇忽地想起,以前跟他刚恋爱时,平常清冷淡漠的一个人,原来也会紧紧地抱着她,在她耳边呢喃着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那会儿只当是他在热恋中的甜言蜜语。
可如今想来,那些寻常的情话里,却藏着他压抑在心底的不安与胆怯。
原来他也曾那么害怕她会离开他。
可就算再怎么害怕,在最后一次分手时,看她被两个人之间的磨合折磨的失去了往日的笑容,越来越敏感多疑,越来越痛苦,即便再多的不舍,他还是红着眼放她离开。
看似心狠的断了跟她的羁绊,却在分开的那些年,他几乎每天都在寻找她的踪迹,只希望有朝一日两个人可以重归于好。
在那些她参与不了的时光里,他一个人承受了所有的悲欢离合。
如果时光能倒流的话,她真的好想回到过去,在他因分手伤心难过时,在他重新得到她的消息按捺不住兴奋,却也可能会悲喜交加时,在每一次他的情绪无处安放时,她都好想抱抱他。
喻初薇的眼底溢出清浅的泪液来,她始终望着前方的周聿深,看他被福伯拍了下肩膀,转头望向她这边。
隔得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跟福伯说完话,就朝着喻初薇这边走了过来。
一步步的停到了她面前。
浓稠的夜色里,周聿深穿着军绿色的雨衣,他漆黑微冷的眉眼,像平常一样的情绪很淡:“怎么突然来这里找我?”
喻初薇望着他的眼睛:“我去你家找你时,你没在,是你的助理跟我说你在这里,所以我就赶了过来。”
“是不是找我有急事?”周聿深又问道。
他的眼底无波无澜,不惊也不喜,可还是能感觉到他有些疲惫,双眼皮褶子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