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何望舒穿着一身青绿百褶裙,头戴白玉发簪,走到梳妆桌旁边,打开一个木匣把里面的首饰都倒了出来。春儿疑惑道:“小姐,这是做什么?”
何望舒笑道:“过会儿你就知道了,走,我们到院子里去。”
春儿满腹狐疑的跟着何望舒走到了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下。这棵树底下堆积了很多残枝落叶,何望舒蹲下身子,撸起袖子道:“春儿,你同我在这些树叶下,还有土壤中,多寻些蚯蚓,然后一并装入这个木匣子里。”
春儿不解为何要寻蚯蚓,但也蹲下身子,和何望舒一起寻找,不过一会儿便寻着五六只,何望舒站起身说道:“你再多寻些,在吩咐几个人一块儿找,我去找些别的虫子。”
春儿应下后,又叫来一些人一块儿找。何望舒则跑到了一处灌木丛中,逮住了几只螳螂,她抓着几只螳螂也放进了那个木匣子里。
何望舒又跑到墙角处找了几只马陆才善罢甘休。她把那个木匣子揣在怀里,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就听柳芳和的贴身婢女雪芝道:“小姐收拾好了吗?家主们都在外面等着用膳呢。”
何望舒笑着说道:“好了好了,走吧。”何望舒跟在雪芝后面蹦蹦跳跳的走到膳厅。
何望晨懒懒散散的倚靠在椅子上道:“这么高兴,做什么坏事了。”
何望舒笑了笑坐在椅子上道:“我才没做什么坏事,反而要做一件好事。”
“好事?”何望晨不解道。
“对,好事。”何望舒自信满满的回道。
何望舒在何望晨的耳边小声说道:“你不是挺讨厌何府家的少爷小姐嘛,我跟你说我准备了一木匣的虫子,到时候扔到他们身上,保证他们吓的屁滚尿流。”
何望晨挑了一下眉,似乎很有兴趣的问道:“什么虫?”
“螳螂,马陆,蚯蚓”何望舒抑制住笑声小声道。
何望晨压低声音道:“你那也吓不了什么。我那还有蜈蚣,蚰蜒,蠼螋到时候给你拿几只,诶,话说你怎么也讨厌他们了。”
“看不顺眼呗,待吃完饭了我们再去找几只?”何望舒问道。
“好。”何望晨点点头赞同道。
何望舒和何望晨相视一笑,然后坐直身子用膳。何时尚看着异乎寻常的两兄妹问道:“难得你们两个今天这么和谐,莫不是肚子里又憋什么坏水了吧?”
何望舒笑道:“没有没有,爹爹快用膳吧。”
何时尚笑了笑道:“姑且就信你们这一回。”
用完早膳后何望晨拉着何望舒跑到后院的柴房里又找了些虫子,然后收拾收拾了一下衣服跟在柳芳和身后前往何府。
待马车停稳在何府时,何望舒掀开帘子,走下马车,风撩起她的青丝,青色的裙摆也微荡起来。
大门敞开着,院内似乎也站了些前来祝寿的人。何老爷生前结识的达官显贵多,与何老夫人交往的贵妇便也多,所以哪怕何老爷逝去了,看在何老爷的面子上,如今前来为何老夫人过生辰的人也不少。
何望舒站在门前望着何府的牌匾朝春儿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等到春儿走到她身旁时,低声道:“找几个街头混混儿,趁人不在时砸了这破牌匾。”
春儿满腹狐疑但也遵从命令,叫了几个家奴,拿了带钱,便满大街找混混儿去了。
何老夫人的贴身婢女领着他们进入正厅。寿堂设在正厅行拜寿礼的地方,何老夫人身穿新衣,朝南坐于寿堂之上,接受亲友、晚辈的祝贺。何望舒行完礼后就到何府的后院信步漫游。
阳光映得院内的小湖上波光粼粼,翠绿的夏草上还挂着旭日初升时的晶莹闪露。何望舒不意觉察间已走到了她上辈子所住的柴房。
早已褪去颜色的屋子,斑驳发霉的红墙,裂开缝的朽木,屋外的阳光斜射入缝,
昨夜檐上的水珠落到何望舒的脸上,回过神何望舒抹去脸上的水珠,忽然听见一阵讥笑声。
“果然,什么样的人,就会走到什么地方。”其中一个女子阴阳怪气道。
何望舒回过头看到那位女子,望着那张有点熟悉的面孔,才想起这是何时尚战友家的最小的女儿红枫,虽然两家长辈关系好,但她们从小就不对服,个个都想着压对方一头。何望舒知上一世红家满门忠烈,连最小的红枫都上了战场,便不像以前那样回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