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洛黎的话,洛瑞面上隐隐露出一丝笑意。
洛风在退朝后,紧随洛黎身后进了书房,焦急道:
“皇叔!凤眠她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您怎会不信她呢?!”
“我信或不信,于她而言,毫无意义。”洛黎蹙眉扶额言,
“风儿,你知晓凤眠做事一向冲动,仅凭心而动,可她这般性格,总会给她招来祸患。
我们此次能帮她,能做到次次都帮吗?我亦不愿她独自承受这些,可我们总会有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到那时,她又该如何?”
洛黎所言有理,洛风怎会不明白洛黎的良苦用心,可他仍然做不到洛黎这般。
沉默良久,洛风终开了口:
“皇叔,无论如何。我永远都是她的兄长。
故而自是能庇护她一时,便要护她一时。”
看着洛风坚决的模样,洛川的样子不由得又浮现在洛黎面前———
“皇兄!无论如何,凤眠她都是我的侄女,我永远都是她的叔父!管我能否一直护着她,只要当下能护着,我自会倾尽全力。”
洛川曾唯一一次同洛黎起争执,便是因凤眠,那时洛川便说了这么一句话。
而今,没想到洛风亦是如此。
“风儿……”洛黎叹了口气,“你和你父皇一样,都重视凤眠。可我作为凤眠的父亲,又怎会不担心她,不希望她好?
罢了,你放手去做你想做的吧。”
洛黎挥挥手没再多言便进了内室,而洛风也转身出了屋子。
洛风出了书房,洛黎便想起了先前凤眠对他说的———
“父皇,此次确实棘手难办,却不是束手无策。
洛瑞对李生动手,便说明他确实有把柄在李生手里,否则他怎会将隐藏多年的李生搬到台面上来?
我会涉入其中,他定然也是意料之外,想来那皇城内污我的流言也是他临时起意想到的法子。
他已经开始急了,因为不知晓我手里捏着多少他的命脉。
此次,我会对洛栀下手,却不会下死手,不过顺水推舟,将计就计。我也想看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故而这几日,我不会再回皇宫。若有朝一日我入了狱,还请父皇只保我性命无虞,其余的,顺着洛瑞。”
“凤眠,你不觉得这一招太过凶险?”洛黎蹙眉道。
“他都被逼得跳脚了,我怎能不有所表示?”凤眠轻笑一声道,“他手上沾了这么多条人命,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我定要向他讨回来。”
“凤眠,唉。”洛黎叹了口气,言,“别太过火了,将自己也搭进去。”
“父皇放心,孩儿心中有数。”
———
虽说事情没按凤眠设想的那般发展,可到底没差了方向。
这几次凤眠遭遇太多,说句实在的,洛黎心底也担心她能不能撑下来,可到底无可奈何。
“公主殿下!”洛无冲进牢房,看着凤眠憔悴的模样实在心疼,拿出腰间的方帕替凤眠擦拭去了额间的汗,又给她倒了些水喝。
“洛无,你别担心我,没事的。”凤眠强笑道。
“公主殿下,您对谁说什么都行,但是在我面前,您可否别再强撑?”洛无蹙额道。
“洛无,你能等我吗?”凤眠这才开了口,低头伸手,抓住了洛无的衣袖,隐隐发抖。
“公主殿下,我会一直陪在您身边,不管您要做什么。”洛无定言。
“如此,便好了。”凤眠说着,抬头看着洛无,涩然一笑。
“公主殿下。”洛无低声一唤。
“嗯?”凤眠茫然看向洛无,“怎么了?”
“公主殿下认为,何谓侠义?”洛无扭头,看向凤眠,一问。
“侠义,”凤眠低头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隐隐颤抖,“当是匡扶正义,守人间良善,锄强扶弱。”
“那,‘锄’谓何意?”洛无轻声问道。
“铲除?”凤眠哑然答言,“可该铲除的,该是□□不是吗?”
“公主殿下以为,□□如何产生?”
凤眠不再言语,只抬眼看向洛无,眼尾微红。
“□□因人而生,这世间先有恶人,而后才有了恶暴。若留恶人在世肆意妄为,这世间恶暴终会霸道占势,而致生灵涂炭。”
洛无说着,犹豫片刻,拉过凤眠的手用干净方帕拭之,耐心而温柔,又言,
“公主殿下,那日那群人,是洛瑞养在手下的刺客,全凭洛瑞指示行事。
洛瑞利欲熏心,轻人命,手上冤魂数不胜数,他们作为洛瑞的刀,自然不干净。”
凤眠看着那双手,似乎真的被洛无一点点擦去了手上那斑斑血迹。
“公主殿下,您手上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洛无看向凤眠,温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