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宫门口,风临踮着脚往宫道上望去,激动难耐。身后的皇夫虽不像她那般满面焦急,眼中也满溢着期待。
不多时,宫道的另一端隐约现出了一队人马,远处高高举起的旗帜上飘扬着三爪金龙。风临高兴地指着那依仗冲身后人道:“是长姐!”
皇夫亦是满面笑颜。
队伍渐渐行近,两列执刀护卫沿街站定,队伍中心,一位少女手里拿着大包小卷,满面笑意地走来,远远望去,她淡金色的袍子因为拿的东西太多,被撑得像是一只大金灯笼。其身后跟着长长的侍从队伍,也无人空着手。
风临早已等不及了,一路狂奔扑进风继怀中,大声道:“长姐!”
“哎、你这丫头!”风继被她这一扑,东西掉了一地,要护着手上没掉的,又要伸出胳膊搂住她,好一阵手忙脚乱。
风临听着她带笑意的嗔怪心中好生欢喜,使劲在她怀中蹭了蹭。
用一句话形容她的长姐,那便是:若临秋水,如沐春风。
若说武皇像不可直视的高阳,那么风继便是如山间明月一般的人儿。她的光芒不刺眼,不灼热,就好像春夜里淡淡的月光,清朗,皎洁,让人心生宁静。
风继容貌像皇夫多些,清俊秀雅,兰心玉质,一笑似和煦的春风,说不出的温柔。性格也似皇夫,安静稳重,温润谦和,如一块触手生温的美玉。
加之她做事勤勉,不尚豪奢,又常探民生,广交学子,素有贤名。武朝人人畏惧那位刺眼的天子,忽出了个月亮似的皇女,自然备受爱戴,尤其百姓之中对她极为推崇。
风临使劲抱了抱人间的月亮,撒娇道:“你这次怎么去这么久啊?”
风继瞅着怀里撒娇的小人儿,无奈笑道:“眼瞅着又要长一岁了,还这样爱撒娇。”
风临撇撇嘴道:“长一岁也才八岁嘛……长姐这次给我带什么了?有琼花露吗?”
“还敢提琼花露。”风继捡起东西,拉着她边走边说,“上次还嫌我被母亲骂的不够吗?再可不给你带了。”
姐妹二人一同走至宫门口,风继松开了手,把东西交予身后侍从,恭恭敬敬朝皇夫行了一礼,道:“女儿久未归家,劳父亲挂心了。父亲近来可好?”
皇夫笑着上前将她扶起,温柔道:“都好,我都好……倒是你,这一趟回来瘦了许多,可是水土不服?近来可有按时用膳?”
风继道:“不瞒父亲,在外吃穿都不惯,这些日子我就想您做的汤。”
皇夫笑道:“你要是喜欢,我往后日日都给你做。”
父女三人边说边走进宫,身后侍从跟随入殿,一行人移步至厅前,风继手下的人把东西摆在长桌上,又有一列人手捧食盒走到膳厅,摆了满满一桌。
风临看得两眼放光,拉着风继的衣袖问:“好姐姐快告诉我,这次到底给我带了什么?”
皇夫忍俊不禁,道:“临儿总忘不了这口吃的,天天念叨着姐姐带什么回来,你也别卖关子了,瞧她急的。”
风继笑着转头看风临:“只想吃的,不想姐姐吗?”
“都想都想!”
风继吩咐自己的侍从将食盒与包裹打开,一大股浓郁的香气瞬间扑满宫殿。
水晶肘子,金房蜜,头羹,炙鸭脯,雕花梅球,砌香樱桃,虾腊,肉腊,酒醋肉,酥胡桃,禅枣圈,糖霜玉峰儿,荔枝甘露饼,还有时令水果、时令果子若干……风临绕着桌子看得眼花缭乱,一时不知该从哪下口。
皇夫见状无奈道:“又买这么多。”
风继不好意思地笑笑,只道:“妹妹喜欢。”她与皇夫有一点极像,平日里对自己扣,但对风临却是极为宠爱。
看着妹妹那欢喜劲儿,风继笑了好一会儿才上前去,亲昵地点点她的额头,神秘道:“别看了,重头戏在这呢,瞧!”
说罢她不知从哪端出一食盒,盒中装着一碟乳白色小山状甜品,上饰糖花,散着淡淡的凉气和酥酪特有的香甜。
风临惊喜叫道:“苏合山!这是苏合山!”
没有几个孩子能拒绝苏合山的诱惑,风临乐得直蹦,抱着长姐就亲了一大口,忙忙抱着苏合山跑到桌前坐下。
见女儿要吃,皇夫连忙轻声道:“苏合山寒凉,用过膳再吃。”
风临闻言求助般望向长姐,风继也无奈摇头,说:“别看我,父亲发话了我也没法子。”
皇夫从椅子上抱下小女儿,问风继:“你母皇呢,有说什么时来用膳么?”
风继道:“母皇正接见宁将军,说一个时辰后便来,叫我们等她。”
皇夫点点头,抱着风临道:“那就等一会儿。我们且去吃杯热茶。”
三人行至茶厅坐定,皇夫屏退旁人,屋中仅余三人心腹,皇夫示意自己的内侍文雁备茶,转头问风继:“此行是否顺利?可有受伤?”
风继摇头道:“父亲放心,一切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