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会害羞啊。”
李思悟在一旁被她不知小心的话气得翻白眼,低声警告她:“闭嘴……闭嘴……!”
回到国子监读了一下午书,风临便与众人分别,和姐姐回宫去了。入了皇城,一马一车并排行走在皇城宫道上,风继透过车窗笑盈盈问她:“临儿,今日过得有趣吗?”
“有趣的很!”风临高兴地回答,“真想每天都出去!”
“哈哈哈,你就是贪玩。”
正说着话,见一个子徽仪并两个宫人路过,风临骑在马上冲他招手:“子徽仪!你往哪里去?”
子徽仪展颜一笑,走到近前,对着她和一旁的太女车驾,行礼道:“见过定安王殿下,太女殿下。”而后又回风临道:“回殿下的话,皇太夫命我去送佛经,刚巧路过。”
风临道:“这么晚去送,回来岂不天黑了?怎么也不乘个车轿,早春还是冷的,不怕受了凉?”
子徽仪仰头看着她,眼睛忽然明亮,他似乎心情很好,脸上的笑容也比平时更暖:“小人走惯了夜路,不会怕冷。”
“好怪的话。”风临坐在马上蹙眉道,“下次再走夜路记得多穿些,仔细受风寒。吾走了。”
子徽仪笑盈盈点头,对着她们行了一礼。
高大的车驾缓缓从他身边驶过,擦身之时,子徽仪抬头,恰望见车窗之后的太女,她正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那目光如数九寒渊,冷得让人心惊。
车驾隆隆驶过,子徽仪站立原地,暗暗攥紧双拳。
回到栖梧宫内,皇夫早已备好了饭晚膳,三人一边吃饭一边聊些今日的事,听闻风临被掷花,皇夫也忍不住惊讶。
只有白苏高兴道:“奴婢早就料到了,我们殿下出去一定受欢迎。”
风临捧着饭碗抬头,朝白苏扬脸:“嗯!”
皇夫笑着看向女儿,说:“我在宫里待久了,都不知外面还时兴掷花。”
风继闻言慢慢低下眼眸,将一口饭缓缓夹入口中
饭毕,风继回东宫去了,皇夫要忙,风临也只好回到寝殿。
白苏一溜烟跑去内库,拿出一大盒珍珠,撸起袖子便开始加班加点赶制春猎的衣服,废寝忘食,通宵达旦,俨然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绣春猎服的模样。
寒江瞧着她那架势,忍不住笑道:“这人……要是做别的事有这一半的劲头就好了。”
风临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寒江给自己卸钗环,听她一说,也忍不住笑:“哈哈,若是她能想想正经事,便也不是白苏了。”
听了这话,平康也倚在墙边,看着白苏笑。
白苏只坐在小灯前头也不抬:“笑吧笑吧,你们哪知我的乐趣。”
如此说说笑笑,风临也就寝了。
—
夜幕之下,广阔的宫道上零星亮着几点灯光。
子徽仪悬灯同宫人向慈安宫走去,照例走横穿绮芳园的近道。走着走着,他突然觉得身后异常安静,刚想回头看看宫人还在否,便被一只手扼住脖颈,口鼻也被捂住,整个人被拖至暗处。
突遭袭击,子徽仪却并不慌乱挣扎,安静地如一只待宰的幼鹿,由人制住他。
冰凉的匕首贴上他白皙的脖颈,金属与皮肤突然的接触激起他一个寒颤。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女声:“殿下有几句话托我带给您。”
子徽仪不吭声,匕首渐紧。
“姑姑为何收养你,孤心中清楚。你的底细,孤亦已查明。你之言行孤尽收眼中,真心便罢,若存意利用,身首异处。”
“言尽于此,公子夜安。”
不等他回复,也不需要他回复,身后人收了匕首,瞬间消失于夜色。
失去了桎梏,子徽仪连忙转身回望,一只手下意识摸上脖颈,大口大口地喘气。
身后空空荡荡,哪还见什么人。
他收回了目光,脸上没什么表情,不慌乱也不恐惧,只是慢慢直起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灯笼,将纷乱的墨发理至身后,整好衣袖。而后如平常般往慈安宫走去,好似无事发生。
慈安宫西偏殿,一点幽光摇曳。
子徽仪独自坐在窗前听风,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总是没什么人说话,在家中如此,在相府中是如此,在宫中也是如此。
从这点看,进宫与旧日也无甚分别,明殿高堂与茅舍草屋趋同,倒有些视富贵如云烟的境界。
想到这,他忍不住轻笑一声。
室内三两内侍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也不问什么,不过一瞬,各忙各的去了。
这些人有的是慈安宫的,有的是相府带来的,都各自有主,并不关心他的所思所想,只在意他的一言一行。
子徽仪并不在意这些,仍认真听着风声。外头寒风呼啸,抑扬顿挫,倒像真有人同他说话作伴一样。
他把额头抵在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