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尔后来了两个官员,告知我们……太女殿下遇刺。
唉……暂住祺县那两日气氛很古怪,丹鹤坐立不安,什么都不许我吃,还要拉着我出逃……我正犹豫时,闻人家的人赶来了,当日便将我与丹鹤接走,一并回京。回京之后,我被关在家里,丹鹤自己回了东宫,我们便有一段时日断了联系……”
听了很久,风临没有说话,脸色发青,一提到五年前的事,她胸口就忍不住犯疼,喘气都有点费劲。
闻人言卿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外祖母对外称我病倒了,不准我出府。在家那段日子,我无事可做,便一直在想几个问题……
为什么那天吴城会提前闭门?为什么祺县的士兵会闭城不出?为什么那群歹人如此顺畅地抵达忍山?为什么他们识得太女面容?为什么孔王二人会逃出武朝?
我困在家里胡思乱想,束手无策之时,转机出现了……
半月后的一个夜里,丹鹤独自潜入了我家,敲开了我的房门,满身是血。”
闻人言卿说到此处暗暗合握双手,低下头,扯出一个极难看的笑容,道:“我当时真是被吓着了,一个血淋淋的人半夜站在我房门口,手里还拎着一包黑漆漆的东西,哈哈……
丹鹤捂住了我的嘴,拖着我进了房内,对我说,有人在暗杀东宫僚属侍从,她是逃出来的,要我帮她……
殿下,我不瞒你,当时我心里没了怕,只有高兴……因为这就对了……这样一切就对的上了……”
“等等,”风临僵笑着打断了她,脸色白得像纸,“你说当年有人追杀东宫僚属……这话当真?
吾记得当年东宫中人分明是殉主……是殉主的啊!梁少监是这样告诉吾的,他们都是这样告诉吾的啊!”
闻人言卿抬头望着她,犹豫再三,还是说了:“或许有殉主的忠仆,但东宫大半人都追随而去……我不是否认太女殿下的品格,只是这殉主之人也太多了些……”
“不……不……”
风临显然想到了可怕的可能,猛地抬起右手捂着脸,左手死命抓住腰间刀把,喃喃否认道:“不会的……长姐本身就是高洁之士,有人追随而去并不奇怪……不会的……对长姐的人动手,陛下怎么可能毫无察觉,这一定是你的猜想……
如果、如果不是猜想的话,那么我当年岂不是坐视东宫中人惨遭屠戮了吗……我……我岂不是,任由那些人……我任由那些人杀人灭迹,却什么都没做……!”
“殿下……殿下?”
闻人言卿天性敏感,看着风临此时的状态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赶忙开解道:“殿下别说这样的话!那时你才多大?还被困在宫里,你已经尽了你的全力!”
可风临还是低着头,瞳孔在指缝中剧烈抖动,喃喃道:“我现在才发现,其实我根本没变……我还是那个无知愚蠢的小孩……无知的活着,一切都没有改变……我经历了这五年,我拼命挣扎了这五年……可还是!一切都没有改变!”
见她愈发激动,闻人言卿大惊,赶忙抓着风临的胳膊喊道:“殿下为何自怨自艾?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垒土,任何功业都要有积累的过程,殿下尙小,何苦逼自己必须在这样的年纪做到与那些老谋深算之人一样完美?何况那并不是您犯的错!您分明是受其所害,为何如此苛待自己?
殿下!别拿别人的罪过惩罚自己!”
风临眼神清明了几分,却忍不住红目,抬手反抓住闻人言卿,声音颤抖的问:“望归,你觉得、你觉得母皇知不知道这些……陛下她知不知道这些?”
她下意识去抓闻人言卿的衣角,望向闻人言卿的目光隐隐流出点祈求,连她自己也没有发觉。
闻人言卿看向眼前的风临,咽喉酸涩。
一别经年,她对风临的记忆还停留于五年前的小定安王,最后一次相见也是在风继的葬礼,那时的风临虽然也伤心欲绝,但远不似今天这般……无助。
闻人言卿天性带着独属于文人的敏感多情,这份愁情令她温柔悲悯。她在瞬间察觉并理解了风临的悲伤,她同情风临对家人那脆弱的幻想。
这让她不由得想起曾经的自己。
所以闻人言卿说:“殿下,东宫死的那些人基本都伪装成了自杀,手法高明,难辨不说,当时陛下也痛丧爱女,一时精神不济,顾不过来,给人钻了空子也是情理之中。”
“嗯……你说的有道理。”风临松开了她的袖摆,缓缓低头。
闻人言卿稍松一口气,可心里不免多思,暗道:细看起来,殿下状态此时也不比宁韶好多少……唉,这些她年何等难熬,我也能猜到,心创伤至此,本该喘息疗愈的,可世事从不等人,被造化捉弄驱赶的人除了拼命前奔,又能如何……
风临自然不知对面人此时心中所想,稍缓一会儿便松开了手,面色稍霁,问道:“你接着说,后来呢?”
闻人言卿眼见着她变脸,心中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