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为何不报官?”
他说到激动处,抬手朝旁一指,道:“我们连这县镇都走不出,唯一通的路,只有楠安!”
小张脸一白,张着嘴,半天说不出来话。风临在旁不做声,脸色愈发难看。
老翁深吸了口气,摇起头来,“去楠安,说起来也并不可恶,草民贱命,到哪活不是活?可我,可我就咽不下这口气!我们是人,不是牛马畜生,凭什么她们想赶就赶?!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咽不下!”
“旁人说楠安再好,我也不去,不为别的,就为一口气,我不要给人赶来赶去!便是死,我也要死在我的家!”
他激动地咳嗽起来,胡须抖成一片,风临赶忙上前扶住他,江墨恒绕到他身后给他拍背顺气。
好一会儿,老翁缓了过来,抓着拐杖看向她们,道:“我知道,你们不是赶路人,我快死了,这些话总得有人听。你们既来了这里,便请将这些话记下,有朝一日若掌了权,不要忘了这里百姓的眼泪。”
他浊眼发红,低下头,缓缓起身,往屋里走去。
冬日晴空之下,老翁背影佝偻,颤巍巍迈向前方的破茅屋,明亮的阳光落在他发上、须上、破开的袄边,泛起一阵白光。
他老了,陈旧的身躯已到了听从天命的时候,在人生的末途,陪伴他的只有这座茅草屋,这座茅草屋曾见证他的出生、他的青春、他的年迈,如今,它也将与他一起,走向生命的终结。
回去的路上,风临始终不发一言,夜里辗转反侧,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