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山身躯晃动,抬手扶着桌子,才勉强能站稳。
他犹有不甘地说:“如此绝情,只为了一句话?”
子丞相阴沉地看着他,道:“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把事往他身上扯?你该明白的,自昨夜后,你我的立场便不同了。”
谢元山深深合眼,收起了情绪,道:“你关不住我的。”
子丞相没有理他这句话,只丢下一句:“明德你也不必再养了。”便挥袖而去。
脚步声渐远,外头房门被重重合闭。房外的仆人赶忙进来,搀扶着谢元山。
可谢元山却像失了力气,再也没有了那副满眼利弊的样子,他颓然坐在椅上,戚容苦笑道:“哈哈……终究还是到了这一天……无论我如何做,在她心里,我永远比不上他……”
“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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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安王府,风临正在映辉殿看望寒江,约着巳时左右,前府有人来禀说月家人来访。
风临微异,却还是道:“你请她们去兰因堂小坐,吾去更衣,随后便到。”
“是。”
不多时风临便换好了衣袍来到了兰因堂,堂内兰陵知州月延带着两个孩子坐在那,一见她便起身作揖,迎道:“臣等拜见定安王殿下。”
风临伸手将月知州扶起,努力微笑道:“知州大人何必如此多礼,折煞孤了,快起快起。论理圣赐贵府公子于孤,本该孤登门言谢,竟劳您亲自上门,是云逸无礼了。”
月延见她说话客气,礼数也很周到,不似传闻般无礼,心中悬石稍落,但仍忧心儿子。待风临请她落座后,也开门见山道:“殿下,实不相瞒,当夜臣送小儿参宴,只盼着他在宫宴上长长见识罢了,哪里敢奢望得皇家青睐呢?便是那晚陛下赐恩,臣也是恍惚。直到今晨接到圣旨,臣谢恩之时叩首叩得太痛,才惊觉竟是真的!”
月惊鸿忍不住红着脸嗔怪道:“母亲!”
月延瞪了他一眼,随后叹气道:“殿下您瞧,他就是这样一副没规矩的模样……唉,臣已年迈,无力再为子女拼些什么了。这孩子如此率直,臣怎放心他嫁入亲王之府呢?”
风临宽慰道:“大人无需妄自菲薄,在云逸眼中,金玉之尊倒次于馨德良行,月氏虽非大族,却是书香门第,家风优良,观公子言行,便可知大人素日的悉心教养。既得大人与月卿托付,孤必不会为难委屈了他。”
这一番话说得月延颇为舒服,她见风临不是传闻中的无礼之人,微微放下了心,起身道:“冒昧叨扰,已是老臣糊涂,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大人这话便是见外了,您是长辈,孤应当礼待的。”
月延摆了摆手,叹道:“本进京便是为此,而今事了,老臣也该回兰陵去了。他姐姐在此办完公务,不多日也要归家,唯小儿一人需得留在京中习礼明事,京中无亲眷,他孤身一人,臣实在放心不下……还望殿下念在婚约,能多多照拂小儿。他若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殿下不要怪罪,都是老臣教子无方,臣先向殿下告罪……”
说罢她便俯身欲拜,一旁的月惊鸿见状红了眼眶,赶忙上前扶道:“母亲……”
风临也一把扶住,道:“大人这是做什么?照拂公子是孤应尽之责,且公子兰心蕙质,即便日后有什么争吵,也必定是孤冒犯在先,您何须如此?”
月延执意欲拜,奈何风临力气极大,抓得她动弹不得,无奈只能作罢。
留他们做客用饭,月延也执意不肯,带着月惊时先行离去,唯有月惊鸿借口琐事,非要同风临再讲会儿话。
见儿子这不争气的样,月延连连摇头,扭过头要上马车。月惊时伸手去扶,手里扇子好巧不巧硌了月延一下,惹得月延道:“大冷天拿个扇子到处跑,简直有病!去去去!”
月惊时从始至终也没有多言,只是走前冲风临行了个大礼,说了句:“臣的弟弟以后就拜托殿下了。”便随母离去。
上车时,她悄悄和月惊鸿对了个眼神,月惊鸿倏尔红了脸,十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自觉偷偷看了下风临。
二人站在府门口见马车远去,才抬脚归府。风临方才听月惊鸿说有事要讲,只当他是真有正事,便问:“公子有何事要说?”
月惊鸿望了她一眼,快步走到前方,背着手边看四周边轻快道:“自然是大事。”
风临认真道:“公子请讲。”
月惊鸿欢快转身,冲她正色道:“你可知华京中订婚后的男女必得去清云观求一道姻缘合和符?”
“嗯……孤不知道。”风临一时语塞,“所以你想去清云观?”
月惊鸿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脸颊微红。
平心而论,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况且风临刚刚才答应了他的母亲姐姐,想到人家一家将来要给自己效力,自己也不好苛待他们的亲人,只这一个小要求,带他走走也没什么。
正好风临也有些话想说,于是便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