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同皇后相熟,一来二去的,谢敛自然认识其子女。
所以他不知郑观哪来的脸,居然能直接在他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于是谢敛用指尖点点桌面,用一种懵懵懂懂的语气说话:“十郎的阿妹是谁来着?”然后他拍了拍身子,接着说道:“十郎见谅,我粗心大意惯了,一向对不相关的东西记不太清楚。”
郑观听不懂谢敛话中之意,真以为谢敛记性不好。
“谢郎无事吧?”郑观暗暗泄气,“早知临喻记性不好,我下回就特地将十三娘找来,同你说说话。过了这么久没见,想是十郎忘记了,下回见着便能想起十三娘。”
谢敛轻轻“啧”了一声,还是没忍住,做出了一副嫌弃的模样。而郑观却傻乎乎的以为谢敛有些,他拍拍胸脯,就差把手搭在谢敛的肩膀上了:“这有何难,你要知道十三娘并非腼腆的寻常女郎,只要我去跟阿娘说一声,她准保飞出来见你。”
谢敛连忙拒绝,“不必了。”
郑观咂咂嘴,还是不放弃。
“谢郎!”郑观叫了一声,他觉得谢敛在自谦,便又说道:“我知道十三娘貌美如花,你心中觉得自愧不如,但谢郎不必妄自菲薄,你是配得上十三娘的。”
谢敛无言,不再看郑观。
“哎呀,哎呀!”郑观看不到谢敛的脸庞,又只能干着急:“谢郎别觉得难为情啊!”
谢敛已经决定不再搭理郑观。
他险些把白眼翻了出来。
直到一抹粉色的身影出现在他眼里,他感觉这身影有些鬼鬼祟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彼时真定公主已经从莫铮的院子里回来,她的眼眶红的骇人,精神有些不济。身旁婢女小心地搀扶着她,生怕真定公主一时不注意倒了下来。
即使这样,真定公主的头始终没有垂下来,依旧高高仰着,保持着公主的傲气。
公主身旁的婢女开口说道:“驸马已被毒害,还望诸位不要随意走动,在座的诸位皆有害驸马的嫌疑。”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
接着是两个身材壮硕的府上私卫将一名女子押了上来,女子面色狰狞,似有不甘。女子被带上来时,嘴里还振振有词,一直在说“那是他死有余辜”。
谢敛看了过去,发觉那名女子正是他之前看到的女子,感觉有些太过于巧了。
郑观轻轻叹口气,“唉,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怎的心肠如此歹毒!”
郑观的声音不大不小,在异常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极为突出。真定公主闻言望去,神情微变。
两个私卫将女子放了下来,一人踢了她一脚,使她跪倒在地。两人将刀剑对着女子,站立在她身侧,不忘对真定公主行之一礼。
真定公主并不打算前去看她,只是吩咐了右侧的婢女,婢女得到吩咐连忙走过去,看着女子布满血丝的眼睛,带着怒气问:“驸马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去害死驸马?”
“哈哈哈!我呸!他这样的人,我把他害死了,那是为民除害!”没想到女子轻笑了一声,朝婢女吐了口水。
婢女更气了,柳眉倒竖,直接扇了女子一巴掌。
“贱人!”
女子冷哼,“我是贱人,那你是什么?你充其量就是一条狗,尊贵的公主身边一条狗,会摇尾巴会说话。我好歹是人,总比你这狗要好。”
婢女气不过,连着扇了女子好几下耳光。
“苟延残喘!”婢女骂着,眼神都夹带着厌恶。“你要知道你马上就没命了,你一条贱命死不足惜,但是你双亲兄弟姊妹的命,你舍得吗?”
到最后,婢女的脸上竟勾起了一抹笑容,带着狡黠。
女子瞪大了眼睛,才反应过来自己并非孤身一人,她还有亲人要顾念。
女子的眼神中带了一丝犹豫。
“那又如何,我的身份你并不知晓,如何能知晓我家人?”女子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看了一眼婢女,又看了一眼真定公主,最后看了在场的所有人。
而一道声音从女子的身后传来,如冬日里凉嗖嗖的冰水,从天而降,彻底将她全身淋湿,让她瑟瑟发抖。
“在下现已查清驸马所中何毒,只需从毒药入手,顺藤摸瓜地找到一丝一丝的线索,何愁不知你的身份呢?”说话的男子着一身绯色长袍,正不紧不慢地朝女子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