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我现在已然无恙了,我和他形同陌路,以后休要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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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两日,真定公主府上发生的闹剧就结束了。
圣人以谋害亲夫为由,将真定公主贬为庶民,幽禁在普宁坊的一座房屋内,终生不得出。
对于从小受万民供养的公主,朝夕之间被贬为庶民,足以让她生不如死。
不过圣人还是保留了一丝父女之情,每日都有士兵给真定公主送餐。
这么一个锦衣玉食的公主,后半生就穿粗布麻衣度日了。
真定公主在普宁坊待了几日,那日的着装还半新半旧,不愿意换下来。头上的钗环已卸,发髻有些松散,脸上的花钿有些花了,面色无光。
她不情不愿地坐在床榻上,望着透过纸窗照射而来的光线,最后冷哼着撇过头去。
而光线落在一张木桌上,上面摆放着一件粗布衣裳。
真定公主现在是绝不会褪去一身华服,换上那简陋不堪的粗布麻衣。但是日积月累后,高傲的公主也会被迫无奈穿上不属于她的衣服。
大内的一座宫殿的贵妃榻上,一位宫装的妇人正在喝药。
喝了一小口,她就将药碗砸碎。
身旁的宫婢全都跪了下来,一句话也不敢说,皆瑟瑟发抖。
有个年纪捎大的宫人站起来身,将底下的碎片和碎渣收拾了一下,交给了身边的宫婢,再让她们都退下。
“贵妃别这般糟践自己身子。”宫人作心疼状,“贵妃要保重好身子啊,养好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被唤作贵妃的妇女转头看向宫人,生过大气之后,更多的是伤心。
“我已经没了一个女儿,再千方百计想要个儿子有什么用!”赵贵妃吼着宫人,她的眼神有些呆愣,无精打采的,好几日没有好好休息了。“我想着日后能因为儿子封个太妃,不至于落得个凄凉的晚年,但如今我最心疼的女儿被幽禁,你让我如何保重身体?”
“花容,我已经三十七了!”
花容是贵妃陪嫁的宫人,与贵妃一起长大,见贵妃这么伤心,她自然想办法让贵妃舒心。于是她柔声安慰道:“贵妃且宽心,圣人只是将公主幽禁堵住悠悠众口罢了,待哪日世人忘却了这些事,公主还不是会被接出普宁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贵妃调养好身体是最重要的,要有个郎君傍身才好。”
“再不济,有个娘子也是好的。”花容又说,提到了定川长公主的生母薛淑妃,“先皇的薛淑妃仅有定川长公主一个女儿,还不是因为女儿封了太仪,居住在长公主府邸上。在这大内的女子,子嗣才是最重要的,不然后半辈子就只能青灯古佛了。贵妃莫要因此伤心,应该振作起来才是。”
赵贵妃突然来了精神。
她的眼睛里突然有神,看了好几眼花容,眨着眼睛。
“宣儿,宣儿她是被人陷害的。是不是?花容你说是不是?”赵贵妃的语气激动,已经丧失了理智。
花容此时顾不得自己被碎片划破的手指,只想着怎么让赵贵妃振作起来。当奴仆的,自然是希望主人越来越好。
“是,贵妃千万要振作起来呐!”看着赵贵妃这样,花容于心不忍,只好顺着赵贵妃的话说下去,“贵主那么良善的一个女子,怎会去害自己的夫婿?”
赵贵妃站起身,握着花容的手。
她不禁想起真定公主幼时的模样,“我的宣儿那么一个粉琢玉雕的小女孩,长大后才不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是有人陷害的。”说着,她想到了应洵,“那日顶撞三娘的,是不是大理寺的理正,应五郎?”
花容听着赵贵妃带着哭腔的声音,自己心里更加难过。
“还有明威将军谢二郎,就是皇后闺中密友、曾经的武陵郡夫人的儿子,谢敛。”花容甚至不忘提醒谢敛和李皇后的关系。
“这谢敛是被皇后殿下抚养过几年的,皇后如此心肠歹毒之人,定是她指使的谢敛做出这种事。否则谢敛无故来害我三娘作甚?还有应洵,是魏王妃的侄子,一定是魏王妃见不得她家三娘总被我的三娘挤兑,又见不得她家六娘之前在大内被三娘压着风头。她们定是想借此来报复三娘!”说着说着,赵贵妃有了自己的判断,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使花容蹙了眉头。
赵贵妃顾不得这些,她可算是有着些精神,要计划着怎么为三娘报仇。
“我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赵贵妃突然间大笑着,眼神变得阴险,随即又叫花容出去吩咐着宫人去熬药。
时日还长,她定要亲眼看看皇后和魏王妃伤心到失魂落魄的模样。若是皇后被废就更好了,到时候她生下皇子,母凭子贵还能被册立继后。
想着这样有盼头的日子,赵贵妃就心情舒畅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