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
“按照脉象,小娘子的病已经大好,至于这咳嗽嘛,应是伤寒遗留下来的病症,我为小娘子开个方子,小娘子多吃些药就好了。”江剑说得十分笼统,话里也挑不出毛病。
程灵然眼底飞快闪过尴尬之色,她方才忘记自己的病症了,故而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
“既如此,那我多谢郎君了。”程灵然说道。
江剑用鼻音应着,很是熟练地说了几味药材,这是他来之前抓好了的药,拿出来递给程灵然,“小娘子这几日先服着这些药材,过几日若无见效,就来江家医馆找我。”
“那好,多谢郎君。”程灵然站起身,她不想对江剑说些场面话,现在装也装不下,她虽嘴角上扬,但那眼神冰冷异常,叫着缺月的名字,道:“送江医士出去吧。”
江剑沉迷美色,哪里注意到美人的态度发生了翻转,他心里乐呵着,不觉得程灵然这是在赶人,反倒觉得她在与他调情,与他欲拒还迎呢!
缺月也终于可以卸下伪装,走至江剑身边,做出请的动作:“江医士请吧。”
江剑心里真没有想走的意思,但缺月都这么说了,他也没脸在这待着,以免惹得程灵然不快,那就得不偿失了。
江剑飞快收拾好药箱,临到门前,他恋恋不舍地回头看眼程灵然,发现美人脸上又重新堆了个笑容,他这才放下心来,心无旁骛的他便走了。
缺月只送到门口,并不把他送至客栈下,门锁上后,她皱了眉头,回到程灵然身边,嘀咕两句:“这江剑真是爱慕美色之人,娘子您不知道,他看婢子的第一眼,那眼神,恨不得把婢子抱入怀中。”
缺月气鼓鼓的样子,属实有点可爱,先前被江剑恶心到的程灵然,现在满眼都是缺月眉心微皱的样子。
“能得到你这样的评价,看来我的计划能实施地更顺利。”程灵然双眸微微眯着,拿过江剑放在桌面上的药材,接着道:“又有谁能想到,救死扶伤的医士,会做出那种事来呢?”
是啊,谁都没想到。
一个医士,能把深处病痛深渊的人拉出,能从阎王手底下抢命,能医好这世间的伤痛。
可终归是万万没想到,竟有这样的医士,自己把病人带入深渊去。
外面的阳光愈发地大,蝉鸣声此起彼伏,程灵然顺着窗外望去,现在她的目标,还有江实。
窗下,站着一位芝兰玉树的郎君,他背光站在此处,面色阴郁。
他这些日子颇为忙碌,没顾得上程灵然,不想今日碰巧看见缺月领了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他便心怀好奇跟过去看了看,看见厢房内若隐若现的人影,那长相寡淡的男人走了进去,他再也无法淡定了。
这样丑陋的男子都能跟程灵然说上话,得她笑脸相迎,他为何就不行?
谢敛不气,他就是纳闷,就是疑惑,就是心有不甘。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她,他也在尽力弥补,可为何她不愿意给自己一个笑脸呢?他谢敛,就这么不堪吗?
一直跟在谢敛身边的苍山站得双腿发酸,他劝道:“郎君别气啊,也许县主就是生了病,才叫那医士来呢。”
“魏王府里的医士还少吗?”谢敛不满,“她可是县主,还会屈尊去请民间医士看病吗?更何况,这医士长得贼眉鼠眼的,她竟看得过去?我哪里不如他了?”
“这......这......”苍山被谢敛一句话堵得语无伦次,囫囵话也说不好了。
“你说,我该怎么办?”谢敛问道。
苍山眼睛一亮,他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那些风流韵事他听多了,这样的问题他回答起来可谓是得心应手。
追女郎,第一件事就是要舍弃脸皮,他家郎君就是脸皮太薄,舍不得缠着女郎!
“郎君听属下的,无论县主对你什么态度,就是生气起来要打要骂郎君,郎君都不能退缩,要时时刻刻缠着县主,最好惹得县主烦闷。”苍山挑眉说道。
“嗯?”谢敛不解,“这样真的有效?”
苍山笑着,一排白净的牙齿露出来,道:“俗话说得好,烈女怕缠郎,只要郎君放下所有顾虑去接近县主,一直坚持下去,迟早有一日会令县主回心转意。”
“你说的真的可行?”谢敛还是不放心,毕竟程灵然是他此生唯一动过心的女郎。
“郎君放心就是。”苍山摆摆手,“郎君和县主曾经有过感情,光这一点就足以让县主回心转意。更何况......”他眉毛挑了挑,“郎君眉目俊秀,被长安城中多少女郎青睐啊,还怕得不到心上人吗?”
谢敛闻言轻轻颔首,他先前就是心有顾虑,害怕得多,不敢迈出那一步来。
既如此,他便试试。
可还未试过呢,翌日他就在朱雀大街上,看着程灵然与另一个男子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