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也是有难言之隐。”
屋顶上的二人屏息凝神听着,一刻都不敢懈怠。
卢嘉卉想到程灵然说的萧舅父,“阿姊可是遇见了什么人?”
杨莲摇头,将桌上摆放的糕点送入卢嘉卉嘴里,“嘉卉想什么呢?阿姊怎么可能遇到外人。”
卢嘉卉实在想不到杨莲与她竟生分至此,连遇到事了,都不愿意和她这个妹妹说。
她问道:“是吗?我听说阿姊昨日将一个姓萧的男人告上官府,理由便是他打伤了阿姊,阿姊能不能给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杨莲逃避卢嘉卉的目光,顺手用一只手遮住另一只的袖口,随口掩饰道:“嘉卉你多想了,没有这回事。”
卢嘉卉视线下移,正看见杨莲无处安放的双手。
“阿姊还不愿和我说实话吗?妹妹只是担心阿姊,阿姊为何遮遮掩掩的?”卢嘉卉说道。
杨莲实在装不下去了,便提起袖子,将满是伤痕的手露在卢嘉卉面前,跟卢嘉卉说了实话:“我的确被打伤了,但打伤我的不是他,是别人。”
卢嘉卉惊得站起身,程灵然没说错,没有骗她。
“是谁?”卢嘉卉问。
“是我的救命恩人。”杨莲黯然说道。
救命恩人?
卢嘉卉连忙走至杨莲身边,仔细打量杨莲手上的伤势,瞳孔一缩,又咳嗽起来。
杨莲轻轻拍着卢嘉卉的背,“嘉卉,你没事吧?”
卢嘉卉抚摸胸脯,确认自己不会再咳嗽了,她再次问道:“阿姊,你跟我说实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杨莲陷入持久的沉默之中,里面的个中缘由,她实属是不好意思跟卢嘉卉说起。
卢嘉卉看着心里着急:“阿姊,你快点告诉我啊!”
“他让我去陷害一个姓萧的男人,我便听了他的命令,用自己的血肉来陷害他。”杨莲低头说道。
卢嘉卉大喘着气,“所以,阿姊趁着他酒醉后,跟他同睡一张床?”
杨莲情绪激动起来,一时忘记问卢嘉卉是如何得知这些的,只顾着摆着双手解释:“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和他同睡。”
卢嘉卉道:“那为何有传闻说你和他......我还听闻你是他的外室。”
说起萧舅父,杨莲满脸的羞愧。
萧舅父是被她的恩人设计陷害的,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觉得萧舅父是个心善的人,便和恩人商议,来了这一出。
萧舅父真如她所料,承认所有罪责。
杨莲实话实说:“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我听了恩人的命令,在某夜的小巷口等待他,趁他酒醉把他抬到一处宅子内,再盖好被褥和他躺在一张床......这样我以后就有理由毁他的声誉。”
她是干过不少农活的,力气大点很正常,抬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用不了多少力气。
“阿姊的恩人为什么要阿姊这么做?”卢嘉卉不解地问。
“他恨魏王,所以任何与魏王有关系的人,他都要暗害。”这是杨莲自己发现的,从未亲口听恩人所说过。
魏王......
卢嘉卉想到了那夜的几个胡人,他们受命去刺杀魏王四女历亭县主。
那几个胡人,会不会与杨莲的恩人有关?
“三年前的一个夜晚,家里来了几个胡人,我意外得知他们要刺杀魏王的女儿历亭县主,那些人,阿姊是不是认识?”杨莲有恩人,她也有恩人,她只想知道,刺杀历亭县主的人,杨莲究竟认不认识。
萧舅父是被设计的,历亭县主是被刺杀的。
若她敬爱了这么久的阿姊,与伤害夏津县主亲人是一伙的,她以后无颜面对夏津县主。
杨莲颔首,“他们是恩人的手下,我认识他们,也是我引他们去家里的......”
卢嘉卉惊得双腿发软,可她必须问出他们的踪迹,这是她唯一能报答程灵然的方法:“阿姊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恩人和那些胡人现在在何处?”
恩人总是神出鬼没的,杨莲也不知晓,她无奈摇摇头。
不过胡人的踪迹,她知道。
当年只逃了一个胡人,事后还是她帮着胡人逃离长安的。
可她不能说,说了便是背信弃义。
“阿姊,不能一错再错下去。你听我的,去府衙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明府,再告诉我胡人的踪迹吧!”卢嘉卉说道。
杨莲不肯,她若是当面去证明萧舅父的清白,那她岂不是会被官兵抓获?
话都说到这了,卢嘉卉也没什么可隐瞒的,直言道:“夏津县主告诉我,只要阿姊去府衙告知孙明府真相,孙明府就会放人,阿姊也不会被抓。”
在卢嘉卉的软磨硬泡下,杨莲终于肯了,并把胡人的踪迹告知了她:“当年他逃到魏郡的莘县去了,他现如今到了何处,我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