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打不着打不着。”
周明彻微微抬了抬唇角,还是没忍住收了收腿,以免大鹅碰到自己。
最后他面色如常地尝了一口酥脆焦香的油炸蝉蛹,却把剩下的倒在盆子里全给了苏与乐,还给她拨了半碗白粥。
苏与乐念叨着“人美心善人美心善”,心满意足吃起了晚餐。
晚上拍摄结束后,苏与乐屁颠屁颠跟着周明彻回屋,看着对方动作熟练地关了摄像头,甚至还把衣服丢了上去,忍不住向他道了声谢。
“今天谢谢你啊。”
周明彻一激灵,一只鹅向他道谢实在是有点太掉san了,他看了地板上仰着头等待回应的鹅一眼,用被子一蒙头眼不见心不烦。
“晚上别乱叫,你去那边睡。”
苏与乐扭头,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厚实的软垫,周明彻还贴心地给她准备了一张毛毯,如果不是这些东西被堆在墙角里,一脸“你离我远点”的意味,苏与乐还真以为周明彻挺喜欢鹅呢。
唉罢了,愿意养自己就不错了,其他的慢慢来吧,苏与乐腹诽道。
她在墙角躺了一阵,垫子挺软,就是靠着墙略微有点伸展不开,于是她叼着自己的窝一路拖到周明彻床边——整个屋子里最大的空地,舒舒服服盖着毯子躺好了。
周明彻亲眼目睹这只成了精的鹅先把毯子像寿司一样卷起来,留出足以容纳自己身体的位置,然后撅着屁股拱进去,再从另外一边钻出来,真的跟个人一样,又生出一种荒谬又玄幻的感觉。
苏与乐似有所感,抬起头果然发现这位恐鹅影帝正皱眉盯着自己,反正鹅没表情,她坦然回望,最终周明彻先败下阵来,伸手拉灭了吊灯。
苏与乐以为自己会失眠,结果才躺好不到两分钟,她就睡着了,梦里她的身体渐渐漂浮起来,四周都是虚无缥缈的白光,四肢被裹挟着拉扯。
她看到自己飘过小屯村的稻田,飘过高速公路,最后直直坠落,过山车一样俯冲进了一家医院,视线骤然被黑雾笼罩,灵魂一沉,而后安定下来。
不对,我的头怎么这么痛,这不是梦!这不是梦!
苏与乐猛地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她动了动手指——
??
我有手指头了?我变回来了!
她忍着头晕猛然坐起,自己的身体正好端端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伸手一摸,脑袋痛原来是磕了那么大一个包。
快,快点,得给哥哥打个电话。
窗边坐着个打瞌睡的陌生女人,看起来像是护工模样,苏与乐伸手去抓放在床边的手机,就在手指刚刚触碰到屏幕的一瞬间,白雾再次弥漫上来。
周明彻睡眠并不好,而且易醒,因此当此人摸到手机一看表,才刚刚凌晨两点的时候,起床气到达了顶峰。
但他很快发现,噪音的来源是地上那只大鹅。
借着手机的灯光,他看到鹅躺在被窝里一抽一抽的,翅膀不正常地展开着,嘴巴无意识张合,看起来有点像人类被梦魇了的状态,吵醒周明彻的嘎嘎就是这样发出来的。
周明彻尽管烦得要死,也根本没有大半夜下去哄一只鹅的道理,可是这只鹅会说话,也算是半个人了。
他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最终还是就在床上伸出手,用手机轻轻拍了拍苏与乐的背。
“…喂,醒醒。”
“哥哥…嘎嘎。”
结果鹅蹬了两下腿,不仅没醒,反而说起了梦话,周明彻一开始以为这傻鹅嘎嘎的带口音,听了半天才明白在喊哥哥,他神情复杂地放下手机,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半夜哄鹅的愚蠢举动。
哥哥是吧,明天给你找一只男鹅不就行了?
*
啊,又变回来了。
苏与乐半梦半醒睡了一夜,起来的时候非常沮丧地发现自己依然待在鹅的身体里,于是周明彻坐起来再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只昨天晚上还半死不活的鹅正坐在她的窝里。
不是那种动物该有的坐姿,而是人一样把两条腿朝前伸开,翅膀向后支撑身体的坐法。
…周明彻又缓缓躺下了五分钟才开机重启。
他谨慎地背过身穿外套,完全没发现苏与乐早把脑袋埋进翅膀下面了。
天,这腹肌,这身材,我真的不用花一分钱就能看到吗?以后他知道我其实是个活生生的人,会不会当场把我灭口啊。
周明彻收拾好再一看,大鹅自闭了。
他缓缓绕过撅着屁股装死的苏与乐,丢下一句话,“还没到春天,不过也可以给你找个哥哥。”
苏与乐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你说谁思春了?
琢磨着去哪儿给鹅找个哥哥的周明彻,和自己昨晚到底干了什么被怀疑思春的苏与乐共进了早餐,剧组就有人敲门来叫。
周明彻一把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