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时分,东方泛白,晨雾逐渐散去,勾勒出来安客栈的轮廓。
周时安睁开惺忪的眼睛,左手指腹搭在右手脉搏上,脉象平稳,气血通畅。昨夜她听闻客栈失火,突感晕眩之后便无知觉。周时安不禁苦笑,原以为一切过去了。
周时安预备起身收拾洗漱,才看到云婵趴在自己的床头酣然入睡,于是她便钻回被窝,默默地等着。
“中古之时,有至人者,淳德全道,和于阴阳,调于四时,去世离俗,积精全神,游行天地之间,视听八远之外,此盖益其寿命而强者也,亦归于真人。”①周时安默念着《上古天真论》的内容,一般她闲着的时候,就反复背诵看过的医书,总会发现新的体会。
大概一刻钟后,云婵才缓缓醒过来,眯眼查看周时安的脸色,就瞧见周时安笑盈盈地望着自己,顿时睡意全无,音量也提高了几度,“小姐,你醒啦,还有觉得不舒服的吗?”
“没有,多亏了你的照顾,现在精神很足。”周时安起身回答道,并拍拍自己的胸脯证明自己的恢复过来了。
“昨夜真是吓人,好在只是虚惊一场,也不知道谁把香炉放在茅房里,害得店小二误以为着火了。”云婵端来一杯茶水给周时安,“小姐,你是不是因为老爷的事情没休息好,怎么就晕倒了呢?”
周时安抿了一口茶,说道:“尽管赵阁主让我放宽心,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入睡前可能想太多了。”周时安耸耸肩,继续说:“就梦到了娘亲,半梦半醒间,又听见失火,急火攻心便没了意识。”
“小姐,我知道老爷的事情让你很不安,你不要老是一个人受着。云婵虽然不懂那些弯弯绕绕,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云婵扑倒周时安的怀里,用身体告诉她,不会让她一个人的。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两位姑娘的温馨时刻,“周小姐,你好多了吗?”是赵映南。
“多谢赵公子关心,已无大碍。”周时安看着身上的里衣里裤,赶忙起床穿衣洗漱。
等到周时安收拾妥当开门的时候,便看见赵映南轻挥着扇面站在楼道边等她。周时安莞尔一笑,“赵公子等候多时了。”
云婵则默默地跟在周时安身后,注视着赵映南的一举一动,经过昨夜他显露的身手,云婵心中已把他当做危险人物了。
周时安面色红润,与昨夜血色尽失的样子天差地别,显然是身体无恙了。赵映南暗暗想着要给周时安多备点补品,好好养着她的身子。
“见到你平安无事就好了。”赵映南合起扇子收回衣袖,“一起用早点吗?”
“好呀。”
梧桐镇的早市算不上冷清,尤其是早餐摊,不一会儿的时间,一笼包子馒头便就卖完了。人多的还有面条铺,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保证胃暖暖的。
周时安喜欢这样热闹的场景,用过早饭后,她便侧身撑着下巴,静静地观望来去匆匆的人群。
等店小二撤走餐盘,周时安才转过身来,和云婵互看了一眼,向赵映南告辞,“赵公子,家父在此处有位故友,我和云婵打算今日去拜访。”
“好,路上小心。”赵映南起身送周时安出门。
周时安和云婵要去的地方是五味草堂,那是周尘早年间买下的一个草药铺,他不去一叶谷的时候便来这边,周时安也只来过两三回。
五味草堂的门匾是一叶谷谷主李绪写的,和他本人一样,遒劲有力。但周尘的装修却随意任性,显得格格不入,周时安每次来的时候,都忍不住和周尘吐槽。
“这个草堂还是老样子,你瞧瞧,这竹子摆在正中央,要人如何走?”周时安指着挡在面前的翠竹,和云婵打趣。
“小姐,你还记得以前你撞到这根竹子,那时候老爷又是心疼你,又是不舍得砍掉这根竹子,然后你看出老爷的犹豫,捂着鼓包的额头安慰他。”云婵想起那时候小姐受了伤,心里想着只要老爷一声令下,她便手起刀落,除掉这根竹子。
周时安和云婵说说笑笑,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内堂,平时周尘就在这边配药写方子。周时安拿起桌面上的一沓纸,是一沓皱皱巴巴的纸,许是太久没人收拾,受潮后风干形成的。仔细详读后,内容都是周尘写下的关于诊治疑难杂症的要点。
周时安环顾房间,看着这屋子里的陈设,确实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云婵,爹......”
周时安话还没说完,就见到云婵拿起桌上的砚台向头顶扔去,顿时几块瓦片掉落下来,接着云婵语气冷冷地说道:“谁在那里偷偷摸摸的。”
随后云婵以右手拿剑,左手护着周时安的姿势站到前面,进草堂时她就觉得有人在盯着,适才周时安翻看检查屋子的时候,偷窥的视线更明显了。
一群黑衣人从屋顶跳下,围住了出口,站在中间的人正拿着云婵刚才试探的砚台。
云婵算了算出现的黑衣人数量,有十个,恐怕凶多吉少,一是不知道黑衣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