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为何要将其闲置?”
于楚回听到沈确这个问题,嘴角明显撇了下来,他喝口茶,却不小心被呛到,顺了好一会儿才开始说:“因为,那座院子……闹鬼……”
邢一苒:“闹鬼?”
于楚回又咳嗽了一声,有些后怕似地压低声音,“院子是一年前季秋(九月)搬进去的,我在那住了四月,一直都挺好,但从正月开始,我便时常在夜里听见声响,起初还以为是忙晕了头,可后来,我竟亲眼见到有个巨大的人影在窗前飘过。”
“我咬牙又住了一月,仲春(二月)之时,院里的井突然不出水了,为此我还特地请了打水师傅来瞧,师傅说水井位置不好,便又给我在院中其他两处打了井,只是均未出水。”
“我越住越害怕,有时还在梦中惊醒,似有甚么长毛怪物在手边滑过,如此接连几夜睡不好,这才选择重新搬回了这里,将那边买卖出去。”
沈确:“你一直都住在这?”
于楚回:“十七郎,我都在此处住了五年之久了……”
邢一苒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于郎君之前说习惯节俭,为何会买座枯井院落时,却未将此处院落买卖出去呢?”
于楚回没想到“春桃”这般敏锐,他苦笑一声,“因为这里有我与娘子的回忆。”
沈确挑眉,“你成婚了?”
“成婚了,”于楚回给沈确斟了杯茶,“六年前,”他看着沈确,“但她婚后不久便病逝了,”于楚回眼里有复杂,但更多的是平静,“正是州衙去寻徐娘子那时,我太忙了,这才没能顾得上她……不然她也不会……”
于楚回停住了话头,见沈确依旧没有太多表情,不由得笑了一下,“十七郎你还真是一如往常啊。”
沈确:“你有问过牙行为何无人租赁吗?那样的地段,应是不愁生意的才是。”
“问了,”于楚回失了兴趣,语气也变得平淡下来,“牙行只说我气运不好,说我只要等到年后,就会有大主顾来买下我的宅子。”
邢一苒和沈确互看了一眼,若于楚回说的为真,那这猫腻显而易见。
邢一苒:“小女有一事冒犯郎君,不知当讲不讲?”
于楚回眼皮微掀,喝着茶,并未说话,沈确无视他暗暗的拒绝,转脸看向邢一苒,“讲,于三郎性子温和,不会因此为难你。”
邢一苒笑了笑,“那小女便斗胆问了,于郎君为何会买栀子香膏?”
于楚回手指颤了颤,他抬眼,看向邢一苒,“因为我家娘子最爱栀子,所以我每年都会买上一盒,放到她牌位前。”
“抱歉,无意触及你的伤心事,”沈确将茶盏轻轻叩到茶几上,“但于三郎你所说之事,我们还需查验过后才知真假。”
仲虎顺势接着问道:“于录事,不知能否去祭拜一下您的亡妻?”
于楚回没想到沈确等人竟然会提出如此要求,语气里不由得带上了怒气,“我说了如此多,你还是怀疑我?”嗒地一声,他将茶杯用力地搁下,“查吧,顺便也去查查我娘子的墓地,丰收村后山腰。”他站起来,将茶杯茶盏一齐收回,径直走出了厢房。
仲虎看了一眼沈确,“郎君这……”
沈确轻撩衣袍,跟着起身,“跟上。”
三人随于楚回来到了最边上的一个厢房,于楚回小心推门,只见小小的厢房正中,摆放了一个黑色的牌位,上刻“于楚回之妻于氏”七字,而牌位前,正放着一盒金丝掐边的栀子香膏,与邢一苒在妆匣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她走上前,轻诉一声“得罪了”,接着便仔细拧开香膏盒,里面乳清色膏体满满当当,没有一点用过的痕迹。
的确是栀子香。
邢一苒向沈确点了点头,确认没有问题后,沈确转眼,看向了牌位上的姓氏,“我记得你跟的是母姓?”
“是,娘子乃是我表妹,我们青梅竹马,天作之合,她离我而去,也让我无比伤心,”他看也不看沈确等人,“既然看完了,那就恕于某身体不适,不送客了。”
邢一苒三人被赶了出来,而沈确见邢一苒一脸若有所思,侧身问道:“在想什么?”
邢一苒想起收起茶杯前,于楚回那看她的眼神,锐利、锋冷,像是要记住她模样那般认真,这样的眼神,让她陡然想起了那晚的猴妖。
“没什么,只是觉得于郎君有些眼熟罢了。”
沈确轻轻皱了下眉,“去我府上看诗集罢,”说完他又看向仲虎,“现在出了几条线索,我需要你去查验。”
仲虎行了一个握手礼,“属下听令。”
“一.丰收村的医婆售卖令人昏睡的药,去查她是否给身形类似猴妖的人卖过此等药物。”
“二.于录事的宅院,他出示了房契和牙行的租赁凭证,仲虎你去凭证上的牙行问清楚,是否真有人在阻挠他买卖宅院,若是,那究竟是谁在阻挠,又为了什么阻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