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一苒立刻飞往州衙,只见于楚回匆匆走出,“人在何处?”
皂吏行了一礼,“有一老妪,言说在丰收村见着了徐长有。”
于楚回:“老妪人在何处?何时看见的徐长有?”
皂吏支吾几声,答不出来,于楚回有些着急,让皂吏立刻带自己去寻那老妪,邢一苒跟在他们后面,见皂吏跑着追上了已经出城的老妇人。
于楚回也想跟着跑,但他跑了两步就停了下来,不仅放慢了脚步,连走路的姿势也有些不自然起来,皂吏拦下老妇人,将人带回了城中,于楚回便这样在路上询问了起来。
于楚回:“老夫人,敢问您怎确定的那人就是徐长有?”
老妇穿着一身藏绀色的袄裙,六十岁左右模样,邢一苒飞到他们附近的树杈上,闻到了老妇人身上的浓郁的药材味。
“他向我买过洋金花,这般出手阔绰的郎君,我想忘都难。”
“洋金花?”于楚回仔细地看了一眼老妇人,“您便是那丰收村的于医婆?”
“正是。”
于楚回急忙追问,“敢问老夫人何时看见的徐长有?我见老夫人您从城内走去,又怎会见着在丰收村的徐长有?”
于医婆身体老迈,但脚步却十分矫健,见于楚回走得慢,便也跟着放慢了步伐,“今晨看见的,我将炮制好的药材拿去城中药铺,路上见徐郎君挎着包袱,往村里方向去了,但去了何处,我便不知了。”
于楚回吩咐身边皂吏,“你去通知徐刺史与沈少卿,”说完,他又看向身边的老妪,“老夫人,麻烦您到州衙一趟,我的上官或许要见您。”
于医婆摆了摆手,“不麻烦,只是……这时辰也不早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回去可不方便……”她看了一眼于楚回,暗示的意味十分明显,于楚回只好笑了笑,“如此这般,之后我送您归家罢。”
于医婆高兴了起来,继续说起了细节,“我在城中,见官爷们四处寻找徐郎君,离开时又见城门上贴了画像,哎呦~那鼻尖上的墨点这般大,我这才想起今日见过此人……”
邢一苒跟着他们来到了州衙,暂时还等不到沈确,她便决定去州衙里寻找,看能否寻到她中毒那天的线索。
邢一苒飞到厨房,今日休沐,此处空无一人,只有一狸花猫从墙头跳了进来,它也看见了邢一苒,几乎是瞬间,它的瞳孔就变成了一条竖线,盯住了邢一苒,邢一苒不想打架,见状立刻飞上了屋檐。
狸花猫尾巴高高竖起,慢悠悠地走到了屋檐旁的水缸边,邢一苒低头,猜到它想让自己放松警惕,于是跳到了另一边的屋檐,不让狸花猫看见自己的身影。
天色转黑,日头也渐渐落入了地平线,邢一苒听见沈确的声音由远及近,在州衙里响起。
耳边还响起了细微的瓦片声,邢一心头激起强烈的危机感,她并未回头,而是极快地扑闪起了翅膀,身后的狸花猫乍然扑了个空,顿时狩猎的意愿更加强烈,它扭动着屁股用力一跃,追着邢一苒下了屋檐。
邢一苒飞进庖厨,想要利用这里复杂的地形干扰狸花猫。
桌上的碗碟摔到地上,一旁的食盒被狸花猫撞倒,眼见自己就要被追上,邢一苒用力飞向了角落的木桶。狸花猫想侧身踢踩木桶,借力跃入空中抓邢一苒,谁知木桶空空,前爪的使力让木桶不稳,忽地翻倒,砸到了狸花猫的身上。
哐啷作响,这般动静自然吸引了州衙里的其他人,沈确听见声音,也与他人一起往庖厨方向走来,邢一苒飞出庖厨,看见沈确还未喊救命,沈确就先看见了邢一苒身后的狸花猫,他登时上前,想只身拦住狸花猫,而沈确身后的仲虎见状,又突地拔刀急走几步,挡到了沈确面前。
狸花猫一见这个架势,当即放弃邢一苒,果断撤退逃跑。
邢一苒飞到了沈确肩头,而沈确见厨房里一片混乱,侧头看了看邢一苒,邢一苒这时不看,也猜到了沈确的表情,她装作事不关己,扭头梳理起了自己的羽毛。
“这……还真是七颠八倒,莫非之前在张府庖厨,你也是这番模样罢?”
邢一苒不想说话,将自己掉落的黑色羽毛捡起,插到了沈确耳后的头发上,当沈确停止了玩笑,邢一苒便也停下了插羽毛的动作,“胡闹。”沈确拿下了自己发间的羽毛,笑着摸了摸邢一苒的脑袋。
他走进庖厨,四处看了看,“你在此处寻找线索?”
邢一苒听言飞到了一个红色的食盒上,距离她中毒昏迷已经过去了几日,这些食盒碗碟均已清洗,但她还是在食盒的把手上,闻到了芳香的气味,像是某种植物。
她知凭借人类的嗅觉闻不出什么,但或许能期待一下食盒能验出什么。待沈确提上了食盒,邢一苒便重新飞回了他的肩头。
对老妪的问话已经结束,众人准备离开州衙,于楚回雇了一辆马车送于医婆回村,而邢一苒从于医婆身上浓郁的药味中,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