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虚作假占用医疗资源的患者让季逸之有些落寞,又是一个所谓的“病人”。
他还以为他终于可以给普通病人看病了。
他拥有脑外科方向博士学位和优秀的海外科研经验,三年前博士毕业,他毅然回国想要为国民医疗做贡献。
工作刚走上正轨,一个关系一般的大学同学就给他来了电话。
“季逸之,快来,安安晕倒了。”
微信里,一个离他60公里距离的定位出现在最顶栏。
备注是:金融专业迟原。
“好,我马上到。”不不,不可能,这不是他的声音。
现在最好的施救方法是让他赶紧联系附近的救护车,救护车会在最快时间赶到带来基本的急救设备还有专业的医生。
他现在远在60公里外,还没有设备,过去不仅什么都做不了还会耽误最佳抢救时间。
但他的身体像上了发条一样放下手机就驱车赶往发来的定位,车速快到他都不敢去看。
60公里的路程他半小时赶到,片刻不歇地去看病人。
三层楼的别墅十多个房间,他像是知道人在哪一样直接走进了二楼尽头的一间房。
“季逸之,你怎么才来,快来看看安安他怎么了。”
眼前这个穿着考究西装的男人说话还真是……他再快一点就不用来了,可以直接进局子等保释了。
他没有理迟原径自走向床上的患者,是个女人,脸上汗渍未干,面色苍白,呼吸微弱。
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脖颈,其上殷红一片。
红疹?难道是过敏导致的晕厥。
“她是怎么昏倒的,知道原因吗?”
迟原吞吞吐吐,语义不详。
见得不到有效信息季逸之决定上手检查,刚想伸手探探她的颈动脉搏动就被迟原一把推开了。
“别碰她,她是我的女人。”语气阴狠,眼神凌厉。
季逸之僵住,不是,国内的医患关系这么紧张吗?他狂飙十公里来看病真的只能看看,连探诊都不行?
“那手腕的脉搏总可以按吧。”
片刻后,迟原将沐安安的手从被子下拿出来,在她手腕上盖上了自己的手帕才退后让季逸之检查。
季逸之对待患者不敢马虎,哪怕这样隔帕不方便依旧蹲下准备检查。
“不要……不要……”床上传来女人的嘤咛。
迟原大步向前又把季逸之一把推开,然后紧握住女人的手温柔回应:“安安,我在……”
沐安安缓缓睁开她剪秋水般的明眸,接着迟原忍不住低下头去亲吻女人的脸颊,在事态往不可控方向策马扬鞭之时季逸之离开了案发现场。
寒风中挺拔的身姿有些凌乱,刚被推得摔了一屁股蹲,还怪疼的。
当时,季逸之只以为自己倒霉遇见了疯子,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他和迟原的第二次见面是在不久后他的诊室里。
一排一米八身材魁梧的西装壮汉把他的诊室包围,原本挂上号的患者都被强制换了医生,迟原揽着沐安安恍若走红毯一样走了进来。
“迟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季逸之放下手里的笔。
迟原摩挲着怀中女人的腰,大咧咧坐在诊室的板凳上将其如小儿般抱坐在大腿上。
“我女人的奶奶生病了,脑溢血,我不信那些庸医,我只信你。”语气诚恳,眸光深沉。
哦,是来看病的。
季逸之收起警惕,切换到工作状态,脸转向面前的电脑,准备调出就诊记录。
“挂号了吗?”
“……没。”
一番耐心解释院长来了也得挂号后终于给沐安安的奶奶办理好了入院。
离开诊室前,迟原对季逸之说:“季学长,就有劳你照顾安安奶奶,在安安奶奶恢复健康之前你暂时不要再接别的病人了。”
这番话让季逸之摸不着头脑,这些日子他也大概了解了一下迟原这名同学背景。
一个白手起家的商界大佬,他的公司遍布旅游、餐饮、娱乐影视,而且都发展不错。
但,就算迟原生意做得很大也管不到他头上啊。
然而这个世界仿佛为迟原服务一样,在之后长达三年的日子里他真的一个患者都没再接到。
工作遇冷,他甚至尝试过离职。但每次申请都无法提交,他想找主任谈谈,可一提到离职主任就像没听见一样聊起别的。
而且他发现好像只有他觉得自己的工作不正常,其他同事都没察觉他工作量离奇的少。
他简直要疯了。
今天突然收到急诊室的会诊申请,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立即赶去,几乎是一路狂奔。他以为他的工作生涯终于要回归正常了,没想到又是个浪费他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