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草儿在我的事儿上是一点没含糊过,他来的比我想的还要快,我靠在柱子旁,看着三五人拿着木棍,锄头把草儿围了个结结实实,用吃奶的劲大喊着“别打别打,自己人”,结果那几个难民就和没听见似的,草儿被摔在地上,脸上青了一片,我急着爬到老爷子的身边,请他说句话,谁承想,他闭着眼一言不发,我气不打一处来,看见旁边有根短棍,就想抄起来给兄弟出气。
围攻草儿的人停了下来,草儿踉踉跄跄走过来,对着老爷子单膝跪地,叩谢他“留人性命之恩!”
老爷子站起来,将人扶起来,笑了,语气是与我截然不同的客气:“客气了,瞧你就是识大体懂道理的人,不像有些人,一股子小家气,半点礼数都没有!”
我握着棍子,真觉得刚刚不该犹豫!
“叶子年纪小,不懂事,冲撞了您,实在抱歉,我今日带了些吃食,就在门外,放心,仅我一人,绝无他人跟随!”
老爷子点了点头,便领着人群出去拿吃的。
叶子冲过来,查看我的伤势,看到我腿上的灼伤更是红了眼圈,语气颤颤巍巍的问我:“疼不?”
我摇了摇头,他将我揽在怀里,那个怀抱太温暖,我怔了一怔,想起来以前窝在爷爷的怀抱里,他教我读书识字,思绪恍惚便软在了那个拥抱里,他力道轻柔,用手摩挲着我的后背,这种像在哄孩子的方式让我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毕竟真实的我比他大了好几岁,他深深的呼吸,一滴热泪滴在我的肩头,破碎的衣服挡不住它的热意。
这氛围让我皮肤上的绒毛都立起来了,我靠在叶子的胸膛上,感受到他轻微的颤抖,他是真的在心疼这个叫“叶子”的孩子,恨不能替他受罪,我忍不住想:草儿对叶子的感情居然深厚至此,他不愿我查,必是为了我好,我固执坚持对他是不是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是原来的叶子到底会如何?
他抹了一把泪,从胸膛拿出药瓶给我上药,一边涂,一边安慰我:“这是最好的药,我专门找头儿拿来的,一定不会让你的腿有任何问题,绝对不能耽误我们叶子娶媳妇!”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我心里却难得安宁,在我27年的人生里,有漫长的黑暗,那些黑看不到头,仿佛人生都是这个颜色,母亲的眼泪,父亲的苛待,同学的欺凌,老板的谩骂,我日复一日的忍受着。我看着叶子温柔的脸庞,如果不是他,在这个陌生的国度,我该如何自处。
“草儿?你多大了?”
他抬眼看我,眨了两下眼睛,表示不解,我慌忙解释“你也知道嘛,我忘了很多事,我怎么忘了我都不记得了!所以……我……我想……”
越说越心虚,语气越弱,到最后,我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
草儿笑了,眼睛亮晶晶的,唇红齿白的小哥笑起来儒雅又温柔:“我今年18了,你么,14,明年过了九月初九就15岁了!”他上半身倾过来,伸手揉着我的脑袋:“所以啊,等到了明年,你就可以娶媳妇了!”
震惊于我这个身体居然才14?!!!比那野蛮丫头都小!!!!难怪呢!九月初九?!居然和我一个生日!
草儿的眼神温柔至极,两个大男人这样的氛围有点诡异,我看着那张脸张了张嘴,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你知道叶岚山吗? ”
惊慌失措的我刚想要解释些什么,草儿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他将瓶口堵住,慢悠悠的回答我的问题:“知道,民安堂的少主,在民安堂成立没多久就死了!”
“啊?”
这个走向我是万万没预料到,没成立就死了?这不就妥妥的NPC吗?连经验值都不给!
他侧了侧脸,身后的难民们难得吃饱饭都在休息,老者坐在不远处打坐,合着眼辨不出来是否清醒。
“陶阳城的难民们应该有印象,死的时候约莫着八九岁,那年外敌攻入,内乱不断,难民遍地,娃子死了,连个正儿八经的葬礼都没有,裹了席子套了车,到郊外就埋了,比寻常人家还不如,母亲不多时就跟着去了,一连失去两个亲人,老堂主的精气神就像被抽走了一样,民安堂差点就没了!”
“胡说八道!!!!”
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知他何时站在这,站了多久,对于草儿讲的这个故事,他嗤之以鼻,气的脸色骤白,甚至猛烈的咳了几声:“分明是官场勾结,存心不给百姓活路,搭上了一个小娃娃的命!如果……”
“李工!!!”老者的声音沉沉,带着不容置喙的压制感。
老者站起来朝我们走来:“待明日一早,你们即可离开,踏出庙门,记住我们从未见过!”
我刚要张嘴,就被草儿抬手拦住,草儿恭敬作揖,道了一声谢!
——
我坐在平板车上接受着这段时间断掉的信息,裕王付安培作为民间传说最有可能称帝的人选,仇家和朋友可以说到处都是,放火烧寨子是一个警告也是挑衅,我纯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