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就看向沈安,问道:“沈相可有不满?”
圣上降罪,沈安又岂敢有异议,便应声回:“竖子沈为,恶不忍闻,罪不容诛。”
“沈相大义灭亲,此举,颇善!朕恩准你在他行刑前可去探视。”
“谢圣上。”
“至于谢少卿,也算是将功补过,下不为例。”
谢离走至崔嬿身旁,撩开衣袍下摆,叩首谢恩:“臣,谢圣上隆恩。”
朝阳如火,渐渐染红了东方的天际。
朝会结束时,已是辰时,洛熙川称崇文阁因孟明方一事乱作一团,还需他主持大局,便向几人道别离开了。
萧子羡走出殿门,就感叹着:“哎,可惜世人不知神机妙算的,是他们认为的草包少卿,本王又白白赚了个好名声。”
他好似丝毫不在意有无赞赏,笑得没心没肺,怪让人心疼的,随即又想到什么,好奇问道:“不过那王路养了个外室,这等隐秘之事你都能知道?”
“那女子是我的人。”谢离淡定地说道。
此话一出,崔嬿和萧子羡的眼神都锁定在他身上,他这才意识到话有些歧义,皱着眉解释:“不是那个意思!我曾救过她一命,她想要报恩,这次也是她自告奋勇去的。”
崔嬿按捺着心中异动,看着他莞尔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戏谑道:“谢大人好大的魅力,竟有女子愿意为你牺牲到如此地步。”
谢离紧抿着双唇,目不旁视地看着她,正色道:“我和她绝无男女私情,她既然去了,我又怎会放任她被王路欺负,更别提怀孕了,不过是做戏给他看罢了。”
“我就说嘛,你明明心心念念的都是你的嬿儿,怎么突然移情别恋了。”毫不知情的萧子羡却没料想当事人就在一旁。
燕儿?这么巧?谢离喜欢的人竟与她同名。
谢离突然轻咳一声,白皙的脸庞透出一丝微红,不自然地别开脸,又忍不住留个眼神观察崔嬿,却见她一脸镇静。
注意到他的眼神瞥向她,崔嬿才反应过来,这嬿儿是谁,顿时感觉脸上发热,未免萧子羡查出异常,便找了个借口岔开话题。
“对了,我昨夜带了个人到大理寺,眼下还得走一趟,先行一步。”
她走的匆忙,没注意到不远处往这走来的少女。
“二哥!方才离去的俊美少年是哪家公子?本宫要让他做我的驸马!”
长公主萧之吟面容甜美,一身浅黄云纹宫装衬得她愈发娇俏。
几乎她话音刚落,谢离就出声制止,嘴比脑子反应还快,连敬称也忘了加:“不可!”
萧子羡附和道:“对啊!这怎么行,你前几日不都说要嫁给你谢离哥哥吗?这么快又改主意了?”
萧之吟左手叉着腰,右手竖起一根食指在萧子羡面前晃了晃,笑得神秘:“食色,性也。”
忙活了这么久,萧子羡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一宿未睡,我得回去好好补个觉了。”
几人在宫门分道扬镳,谢离则是前往了大理寺。
崔嬿先一步到达大理寺,发现门口围了一大圈百姓,其中夹杂着不少流民,她寻了个衙役问清情况,听完脸色难看至极,忍不住开口:“他这样不顾王法的人,竟也有人替他求情。”
围着的百姓还在叫喊:“沈世子是好人!不能杀!”
崔嬿皱着眉往后方厢房走去,半路就遇上了昨夜带回来的女子,只见她目光死死的盯着门外,话语中带着恨意:“那个穿金带银的,是我爹。”
她仿佛找到了倾诉的匣口,自顾自地叙说着她的故事:“我名唤许乐,我爹本是一个江湖游医,有一日得了风寒,便叫我替他出摊,谁料那日碰巧遇上了沈为,他相中了我,给了我爹一沓银票,我爹就将我卖给了他,现在他被判了死刑,我爹竟还为他求情,你说,可不可笑?”
崔嬿心下愤然,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外面的吵闹声愈演愈烈,她不得不出去主持大局。
到底是低估了群众的力量,她刚迈出门槛,底下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就是他让世子被判了死刑!庸官!”随后就将手中的烂白菜朝崔嬿扔了过来。
一人领头,众人效仿,臭鸡蛋,烂白菜全都一股脑地朝她飞来,衙役围了一圈也挡不住,她本就长时间劳心劳力,数几个时辰未进一粒米,此刻这么一闹,身子摇摇欲坠。
慢她片刻的谢离隔了一段距离,看到这一幕顿时火冒三丈,大步向前,还未走到就听见衙役惊呼:“崔大人!”
谢离也顾不上安抚百姓,十分强势地自百姓中间跑向崔嬿所在的位置,眼见她就要倒在地上,快步上前将她拦腰抱起,阴沉着脸往厢房走去,嘴上吩咐着衙役:“速去谢家请赵大夫,另外,将闹事者中为首的关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