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回到人多的街道,离开了尹仲的控制范围,阿紫着实是松了一口气。
看着路旁来来往往的商贩,她拍拍胸口,有种活过来的庆幸。
刚才还想回龙泽山庄的密室躲藏一阵,但转念一想,尹仲又没有发现她,她干嘛要回那个又脏又破布满蜘蛛网的地方。
哎呀,那个叫豆豆的是自己阿朱姊姊的姊姊,现在她死了,那自己是不是该向姊姊报个信?
不对,阿紫一拍脑袋又想起当时韩霸天也在现场看见了这一幕,还失手打碎了飞天仙女像,在尹仲面前都不敢流露出伤心的情绪,只能借着心疼仙女像的由头掉几滴泪。
既然不需要自己报信,那自己还是别去三花坊了,阿紫踟蹰地停住脚步,她也不想自己就跟个报丧鸟一样。
想起童博和豆豆跳崖的身影,阿紫觉得心头发紧,也说不上来什么滋味,总归算不上好受。
那我能去哪里呢?停在大街中央,看着每个人都在忙忙碌碌,他们都有归处,而自己的归处又是哪儿呢?阿紫暗暗思衬:人家跳崖寻死都有人义无反顾地陪着,天地间就我阿紫是孤零零一个人。
她想起曾经听别人讲过过的姊姊在姊夫众叛亲离时仍不离不弃的故事,想起小镜湖那个雨夜,想起姊夫满脸是泪吼着要自己杀了他好为姊姊报仇,最后又想到从崖前消失的两道身影。
一个人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能为了另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呢?这就是她们说得爱情吗?可以生死相许。那姊夫也没有为姊姊殉情,难道能说他不够爱姊姊吗?
阿紫脑子里乱的很,她想自己肯定是不会这么做的,但如果有个人愿意为她而死,那她应该也会感到开心。因为那可以证明在这世上自己并不是什么无足轻重、随时可以被放弃的小角色,起码就有个人把自己看的比命都重,她阿紫也是能被人视为珍宝的!
可……就连亲生爹妈都能狠心将自己抛弃,又怎么能指望旁人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呢?
阿紫鼻子一酸,觉得有些羡慕刚才丢了性命的童博了。
漫无目的地逛到太阳西沉,街上的人都散的差不多,阿紫才慢吞吞赶会龙泽山庄,她想起来豆豆那边韩霸天知道她的死讯,但童博那边是没人知会一声的,怎么说也算相识一场,就当自己发次善心好了。
“你二哥呢?”阿紫进屋环顾一周,只看见躺在草堆呼呼大睡的隐修和拿着把破匕首在桌上瞎划的童心,尽管不愿意承认,但童战还真是矮子里拔高个最能管事的一个了,于是开口向童心询问童战去向。
而此时童心正和血蟒共感,内心充斥着想毁灭一切的暴虐嗜血,对外界的声音充耳不闻,手下的力道不断加重,迫切要将眼前的桌子砍为碎片。
阿紫不是什么好脾性的姑娘,平时如果有人故意不理她,她早就生气了,但想到自己要告诉童心他大哥死在崖底,十分火气也就去了一半。阿紫还穿着尹天雪的漂亮衣服,女孩儿家爱俏,自然是不愿意靠近邋里邋遢躺在草堆里的隐修,于是走到童心身后拍他的肩膀,声音也提高“我问你,童战哪儿去了!”
“哧啦——”随着一声刺耳的匕首声,童心的动作骤然停下,如慢动作般机械地扭过头,阿紫恍惚听到了他脖颈里骨头的咔嚓声。
她骤然对上童心那双凶残嗜血的眼,心中直觉般的意识到危险,转身想要逃跑,却在瞬间被一只大手握住肩膀。
仅一只手就禁锢住她的所有反抗,阿紫在此刻才意识到面前的童心不止是她认为的好骗小傻子,起码他的身体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成年男人,甚至还是个难得的高手,武功强过自己百倍,在绝对的压制之下,她连毒都没机会使出来。
他要杀了我吗?被压倒在刚才童心拿匕首划过的木桌上,有木刺扎的自己后背细密的疼,但阿紫此时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她不住摇头,眼底漫上一层泪要落不落,嘴唇因恐惧而哆嗦着,声带几乎失去功能以至于说出的话细如蚊蝇“别杀我,别杀我,求你,别杀我。”
眼见童心俯下身离自己越来越近,阿紫胸膛剧烈起伏,一颗心都要跳出来,冰凉的匕首从脸上划过挑起她的一缕发丝拨开在桌上散开,阿紫躲闪地偏过头去,看到她的恐惧,童心如找到新的玩具一样兴致勃勃,然后匕首尖一路向下,划过她的唇角、下巴、脖颈直至胸前,小心翼翼没有划破丁点皮肤,只是享受她恐惧的神情。
眼里那颗将落不落的泪终于掉了出来,童心歪了下头,觉得烛光下她闪闪发亮的眼睛实在是好看,那里面涌出的是宝石吗?怎么还会折射出耀眼的光?好奇之下他靠近她的脸颊,缓缓将那滴泪卷入口中。
童博从屋顶跳下来就看到这一幕,误会了童心这是要对阿紫行不轨之事,当即大怒“童心,你这是在做什么!”在童博的怒火中,童心挨了数不清多少拳,生生被打得恢复了神志。
阿紫刚在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但定睛一看来人是童博,还以为是他的鬼魂回来了,顿时心里叫苦。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