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过眼神,几人在孩子们热切的期盼中,走进了不同的房间。
777方块肚上写着:
莫担心,777去看看,你们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好。记住,一定要让每一个孩子都满意、开心。
仇真被豆豆牵着,脚刚跨进屋内,门就自动关了锁。
“姐姐,你也喜欢数星星吗?”
“啊?”仇真看向小女孩,温声道,“是呀,姐姐没事就喜欢数星星。”
“那真是太好了,”豆豆转身,弯着眼睛回身道,“姐姐,这里全都是星星哦。”
顺着小女孩所指的方向,仇真抬头。
发着微光的海星,在深蓝的四壁上,缓动游离。
“额……”仇真蹲下身,“原来是海星啊。”她伸手,想捧捧豆豆的脸,却捧了个空。
仇真心中疑惑:为什么她牵我的手,我感觉得到,我主动触碰她,却什么都感受不到?
“对呀,海底的星星,姐姐看,它们还发着光呢,房间都亮亮的,”豆豆兴奋道,“豆豆的小房间也是这样哦,晚上睡不着的时候,豆豆就喜欢数星星。”
“睡不着?”仇真惊诧,低语一声,又道,“小豆豆为什么会睡不着呀?”
“因为太吵啦!”豆豆捂着耳朵嘟嘴道,“爸爸凶妈妈,妈妈吼爸爸,他们太吵啦!”
仇真明了,父母吵架,祸及小孩。
“可是豆豆记得,爸爸妈妈给豆豆房间挂小星星的时候,爸爸还站在板凳上,亲了妈妈呢。”
“幼儿园的老师说亲亲就是‘爱’的意思,‘爱’是……”豆豆突然摇了摇头,“哎呀,豆豆忘了爱是什么,应该是个好东西吧。”
“是吧,姐姐?”豆豆眨眼问仇真。
心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仇真苦笑道:“嗯,爱是像糖果一样甜甜的东西。”
“甜甜的,”小女孩拍手道,“豆豆知道‘爱’是什么了。”
仇真看着小女孩,干净眼眸里盛着着屋里的微光,轻声道:“豆豆,可以给姐姐讲讲你的故事吗?”
豆豆眨了眨眼睛,问:“姐姐,什么是‘我的故事’?”不等仇真开口作答,又嘟囔,“豆豆想数星星,不想讲故事。姐姐说好陪豆豆数星星,又让豆豆说故事,骗子姐姐。”
“好好好,先数星星。”仇真站起身,指着满墙的海星,“我们一起数。”
“好耶好耶。”豆豆满眼开心,“一颗,两颗,三颗……”
仇真随豆豆数着,“一颗,两颗,三颗……”
深海寂静,亦有星光作陪。
“不行,”仇真被爬来爬去的海星绕得眼花,“豆豆,我们这样数,猴年马月也数不清。”说着,她走到墙壁前,开始徒手“摘星”。
“姐姐,你把星星抓下来干嘛?”豆豆阻拦。
“我们先把它们摘下来,然后数完后再放回去,好不好,不然数不对。”
“那……好吧,你不要让它们受伤。”
“嗯嗯嗯,姐姐知道。”
扒拉了半天,仇真终于将所有的海星摘了下来,抱到了墙角的一张大桌上。为了防止它们乱跑,用桌布轻轻将它们围拢,然后又一个接一个的重新“粘贴”到墙上。
“豆豆,帮姐姐个忙,姐姐看着桌上的星星,你去放生……不对,重新把它们挂在墙上,好不好?”
“好。”豆豆应道。
两人一个传星,一个挂星。
房间再次落满光亮,海星的数量也清点完毕。
“搞定!”仇真对豆豆比了一个大拇指。
“豆豆,大声说出来,多少个海星?”
“99个,”豆豆挠挠头,“可是姐姐,不对呀,还差一个。”
“你知道这里有多少个海星?”仇真蹙眉。
“嗯,”豆豆点头,“豆豆已经数了……记不清多少遍了。”
低眼看着面前的小女孩,仇真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左右。
“豆豆,你是怎么到这来的?”
“爸爸妈妈吵架,不理豆豆,”豆豆抬头,伸手在空中点着星光,“豆豆跑去找奶奶,遇见一个叔叔,叔叔抱起豆豆,去了一个豆豆不认识的地方,豆豆只记得有水,还很痛……然后,就到了这里。”
就像是堵塞住了氧气的入口,仇真的心一寸一寸往下坠。
“姐姐,还有一个星星呢?”
从心脏窒息中回身,仇真温和道:“可能是数错了,豆豆愿意再陪姐姐再数一遍吗?”
“愿意!”
豆豆笑若满天星。
整理好情绪,仇真又开始数起海星,脑海思绪翻涌:
如果她想得没错的话,深海酒店的孩子,都是遭逢意外,命丧水里的游魂。
而她,想从房间出去,必须得数清这里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