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常说乐极生悲,这个词放在当下用来形容郑立源,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前脚事业刚见起色,还没来得及多开心几天,后脚妹妹就要被人拐跑了。
“你们……再说一次是来干什么的?”
郑立源失态地用手掏了掏耳朵,不大相信自己听到了些什么东西。
“哎哟,小伙子,这还不明显吗?我们呀,是来提亲的。”
旁边打扮喜庆的媒人用手绢掩住艳红的唇,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得花枝缭乱。
失去一半希望的郑立源紧紧盯住眼前的男人,想从他的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
但邝少明只给了他最后的一击,“我是来提亲的,求娶令妹郑立滢。”
无法再自欺欺人,掩耳盗铃,郑立源直面事实,只觉得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他冲上前拽住邝少明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你不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话吗?立滢才十七岁,你好意思吗?你这个混蛋。”
一旁的媒人脸上惯性挂着的笑容僵住了,不太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发展成这样,不过这也不耽误她连连后退的动作。
没有刻意压制,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见她的动静。
意识到还有其他人的存在,郑立源的理智回归了一些。他愤愤松开手,“你回去吧,这门亲事我是不可能同意的。”
“郑同志,我……”
邝少明还没来得及辩解,就看见郑立滢提着裙子从屋内奔出,想说的话一下就顿住了。
“哥!你这是干嘛呀!”
她快步扑上前,抱住郑立源的手臂,借此压制他的怒气。
“没事,这跟你没关系,快回去。”
面对妹妹,他的语气软了下来。但却没想到,下一秒最亲的人给了他会心的一击。
“向我提亲,怎么会没我的事情!哥,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听他好好说。”
郑立滢胳膊肘往外拐的举动让本就怒上心头的郑立源被情绪淹没,无法抑制地朝她吼去。
“郑立滢,现在不是你胡搅蛮缠的时候,立马给我回去!”
“我就不!”
她梗着脖子,眼含泪花,就是不肯走。
可一旁的邝少明却有些心疼了。
他上前握住郑立滢的手,安抚性地捏了捏,“你先回去,这里有我,别跟你哥犟。”
说完还劝郑立源,“郑同志,你也冷静一点,别因一时之气伤了你们兄妹之间的感情。”
被一个外人来教训,还眼看他对自己的妹妹动手动脚,郑立源的脸拉得更长了。
“你似乎管的有些宽了。”
他黑着脸上前分开两人交握的手,顺带瞪了一眼邝少明,弄得对方赶忙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胡来。
“郑同志,我知道我今天的举动对你来说很是冒昧。设身处地的想,若我此刻是你,我的态度和做法是一样的。说实话,其实今天来提亲,我也经过了几番的挣扎和纠结,但终究敌不过自己内心的声音。下定决心后,我尝试过理性地衡量自己的条件,认真思考过两个人未来的可能性,也是自觉能够给立滢好的未来,才鼓起的勇气。”
“或许上面这番话在你听起来很矫情,很王婆卖瓜,但却实实在在是我的真实想法。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机会,大家平心静气地坐下来聊。”
“给个p……”
郑立源拒绝的话还没说完,郑母就从背后出现,打断了他。
“立源!让他和媒人进来吧。”
认真说起来,郑母虽然私心觉得女儿年纪还小,想多留她几年,但社会上女性平均初婚年龄就是在十七八岁左右,所以她背地里一直有暗暗打听合适的人选。
因此对于邝少明的上门提亲,她的反应并不如郑立源那般激烈。
一旁隐身的媒人跟着进屋后,见到了自己的主场,立马就支棱了起来。
“郑家姐姐,我今天受邝家所托来向你家说媒,可以跟你保证,我杨招娣绝不是那种信口雌黄,为了钱就瞎撮合,害了别人家姑娘一生的黑心肝,所以你就放心地听,且看看两个年轻人合不合适。”
“这小子叫邝少明,今年呢,二十有四,比你家立滢大了七岁,差的是有点多,但俗话说的好,年纪大的会疼人。他们家以前的条件不算好,母亲体弱,需常年用药养着,父亲在他高中时就意外离世,所以他年纪轻轻就扛起了养家的重任,这些年走过来不容易。”
“一开始呢,是到处打零工,后来他争气,自学考了个驾照下来,靠着父亲以前的关系进了木材厂运输队。虽说是临聘的,可这到手的钱也不少,所以生活慢慢好转起来,就是常年在外奔波,不着家,所以才拖到了现在这个年纪。那我邝家老姐姐可不得着急嘛,千叮咛万嘱咐的,今年才终于找着机会,在熟人推荐下面试上了公交车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