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特是个情绪很稳定的人。
即使被车厢里的人不友好地对待了,也能毫无波澜先地先瞥一眼车厢里没有走失的嗅嗅。
他转头准备去下一个车厢,正转身的时候,余光似乎瞥到一个身影,脚步一顿,扭头看去。
果然是卡利斯托。
她面对火车走廊的窗子站着,抱着双臂,微抬下巴,一副正在欣赏窗外风景的样子。有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到她身上,给她侧脸罩上一层淡淡的柔光,让她像冬日晨光一样,带着一种清冽的暖意。
纽特喉咙有些发痒。
他想发出些声音,又按耐住,正在犹豫间,有人从走廊经过。
来人有些好奇的视线扫过走廊里相隔有一段距离的两个人,似乎在奇怪他们为什么放着座位不坐,要在走廊当障碍物。
卡利斯托的站位没有挡路,她一动不动,仿佛完全不在意身后有人经过。纽特却有点挡路,于是侧开身体,让那个人过去。就在这边互相让位的时候,卡利斯托转过头,看向纽特在的方向。
纽特收回注意力时,正好对上卡利斯托的视线。
她微侧脑袋,脸上没什么表情。
纽特却从她忽闪的睫毛和轻蹙的眉头之间读出了“你过来”的信息。
是这样吗?
卡利斯托的表情一向是好懂的,但是前提是私底下,大庭广众或者周围有人的情况下,卡利斯托的表情少到可能她这辈子都不会长皱纹。
纽特试探地朝卡利斯托的方向迈了一步。
卡利斯托的眉毛位置好像动了一下,轻微的变化比仙子(注1)的表情变化还要难以分辨,但纽特很擅长分辨这些。
他继续朝卡利斯托走去,在离她有一人远的距离时停下脚步。
“嗅嗅又走丢了吗?”
在火车嘈杂的环境音中,纽特听到卡利斯托压低的声音。
纽特点头,他其实可以学着卡利斯托的样子,面朝窗户,装作朝外面看风景,但他没有。
他面朝卡利斯托侧身站着,左边肩膀倚靠着霍格沃茨特快的车壁,火车运行的很平稳,但也模拟麻瓜们的交通工具缓缓晃动着。
“他可能出去玩了。”纽特轻松地说,又朝他还没有查探过的车厢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在此时恰巧看到嗅嗅的身影。
卡利斯托有些略带指责地看了一眼纽特:“那你应该……”她现在没办法脱口而出要把嗅嗅关进笼子里,“把他抱紧一点。”
但想到那只滑不丢手的嗅嗅,觉得抱紧点也没什么用。
“如果霍格沃茨特快到站了也没找到嗅嗅呢?”卡利斯托可能是第一次直面嗅嗅的脱逃,还是在环境如此复杂的地方,比纽特担忧多了。
但这对于纽特来说,只是嗅嗅弄出来的小乱子之一,嗅嗅现在甚至还没有弄出什么动静,只是“走失”了。
卡利斯托又开始伸手摸口袋,只抓出了一把以防需要买东西而准备的金加隆,她看了金加隆几眼,突然扭头看向纽特,语气欢快:“我们可以把金加隆一枚一枚摆在地上,把嗅嗅钓出来。”
她说这个计划的时候,仿佛想到了很好玩儿的画面,眼睛亮亮的,比金币的反光还要闪闪发亮。
纽特刚想对这个计划做出一些评价,身后某一扇车厢门发出“哗啦”的滑动声。
卡利斯托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她忍住了扭头看一眼的身体反应,手里的金加隆滑回衣服口袋里,冷下脸来,扭头看向窗外。
纽特看到一个别着斯莱特林徽章的男生从车厢里走出来。
他先看到了卡利斯托,才看到卡利斯托一旁的纽特,拖沓的脚步突然变快,几步走近两人,站到两人中间,把纽特挤到一边去。
“他在骚扰你吗?马尔福。”男生粗着嗓音,像是护花使者一样的架势。
卡利斯托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人仿佛有点印象,但又想不起来具体是几年级的谁,她淡淡地回了一句:“没有。”
说完就丢下两个人往自己的车厢方向走去。
来人想要和卡利斯托再说两句话,但是又觉得这样追上去没有风度,踌躇了几步,有些泄愤一般地转回身,想要把怒气发在刚刚在马尔福身边的那个赫奇帕奇身上。
纽特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在卡利斯托说没有的时候,他已经极快地转身走了,显然已经预想到了如果不走会遇到的问题。
回到车厢,卡利斯托怀着对嗅嗅下落的担心,心不在焉地和同伴们聊着天。
直到霍格沃茨特快到站,卡利斯托才在站台再次看到了纽特,他一手拎着皮箱,一手紧紧抱着棕色的嗅嗅。
“卡莉?”布鲁特斯·马尔福看着在站台上不知道在张望什么的卡利斯托,催促道,“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
他找到嗅